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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她本来是不哭不笑的接受,后来又反抗起来,似乎无法忍受他,越是想她也被感染到,她排斥的越厉害,到最后他比较失控,弄得她凄惨的呻吟起来,一点不像是快乐,反倒是受刑,他最终放弃,尽了兴,却觉得灰头土脸,连碰都不敢碰,等她睡下了才推门出来。
转眼烟在掌心揉碎了,子律把窗帘重新放下来,关了大门回到工作室,带着外卖进到休息间,拉了把素描时模特做过的椅子坐在床边。
她躺在塌上,还没有醒。露出被外的手臂上斑斑点点的痕迹,并不是他下手太狠,是她皮肤娇嫩,轻轻碰也要留下证据。替她盖好了东西,子律又从烟盒里抽出支烟,只是叼在嘴上并没有点着,她不喜欢他抽烟,不喜欢太重的烟味,这些都是老问题了。吵了几次,后来就不吵了,他抽他的,她选择沉默应对,烟味太重了,她不让他靠近而已。
她其实是硬骨头的女人,却把整颗心藏在娇弱的外壳里面,不管用什么滋润浇养,都按着她自己的方式生长。子律注意着她的睡容,看久了不由凑到榻边,手探进毯子里。
她睡的毫无芥蒂,很放松很坦然,嘴角破的地方还带着一丝血迹,手抓着毯子的一角,要保护自己的姿势,散开的头发披在肩上,露出颈部几处明显的痕迹。为了迎合她的节制看来很失败,昨晚到今天接连这么折腾,她眼看着气色越加不好,脸色也过白,睡梦里指尖都是温凉的,暖了半天都不行。
顺应她的身体和心愿,就是违背自己的意志。而纵容了自己,就是把两个人都往极端里逼,真爆发了就是分手,分不成再复合,复合后再分手,子律太清楚这些了。
粗糙的手掌做出过很多获奖的雕版大作,可碰到她柔软的肌肤就离不开,什么板子也不雕了,就想吞了一样跟她做爱。从毯子里滑出来,擦掉她眼角湿漉漉的泪痕,子律又坐回到椅子上,一眨不眨的等着她醒过来。
也许她梦里会有他的影子,也或者那些眼泪是刚才隐忍积存的,总之坚持不住求他的时候,她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他当时正在兴头上,哪管得了太多,后来再顾及也晚了,她嘴唇破了,胸口都肿了,眉线里的疤痕格外清晰,像是失去蛋壳无法站立的雏鸟在毯子里缩成一团,看他的眼神冰冷透着失落。
偶尔一两秒的错觉里,子律觉得面前是个无情的女人,可以承欢也可以拒绝,可以笑也可以哭,而一切的原因,他都摸不透。
睡到一半,舒突然在毯子里挣了一下,嘴里模糊的说了什么,声音像是哭,不久头垂到另一边又继续睡了。子律细细检查过,上上下下的伤痕比他想得严重,放肆过后越发厉害,她一定是很疼了才在梦里哭喊出来。
坐回床边,子律想拥着她躺回去,可她似乎察觉了,下意识开始挣扎排斥,最终离开了他身边,蜷着身子躲在角落里。以往子律喜欢彼此拥着睡,喜欢她多表现出依赖,而舒更多是背向他,整整一夜看不到彼此面孔。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冷了她也很少贴在他背后,永远蜷缩在自己的一边,远远独立着。
他讨厌这种独立,讨厌独立背后的平等。
感情是没有平等可言的,他空了的怀抱需要她填满,她就应该出现,主动靠拢过来,他宠溺她,她就该心安理得的接收,不该质疑,他并不总想用所谓手段征服占有她。
躺平身子,望着她颈后垂着的发丝,子律又想到昨晚和子修匆匆的一面。她也是那么躲避子修的,五年前也是那样排斥自己的。除了高磊,她对大多数男人都敬而远之,是因为他的缘故,还是有别的?
眼前的身子微微发抖瑟缩,子律靠过去贴在她背后,手顺着毯子轻缓的安慰揉弄着,享受着片刻的温存,舒在半梦半醒的疲倦里,因为这样的接触,一点点转醒过来。
意识一恢复就是难于启齿的不适,由内而外的酸疼,腿几乎不能伸直。紧接着意识到他停在胸前的动作,无奈的叹口气,心里扎痛,只想制止他,刚要翻身离开,他却抓到她,先发制人。
“接着睡,睡睡明天就好了。”
他凑在她耳边说话,手下也变得轻缓,停在她腰上最酸疼的地方慢慢按摩,直到她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又恢复柔软舒展,他才随着她规律的呼气。
“你……”
“嘘……睡吧,睡醒就好了。”
他依然探索着,她按住他的手腕,艰难的翻过身,抓着毯子勉强坐起来。经历了昨晚,又是一整个下午,她已经掏空一样乏透了,禁不起他再碰。
“别碰……我……我要回家。”
刚刚的过程,周围的一切,光线,气息,味道,她什么都不想再勉强自己接受,只想赶紧离开。
子律也翻身坐起来,盯着她露在被外的肩部曲线,她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也可以办到,但是他不喜欢她投过来冷冰冰的目光,也不明白他的按揉怎么就又引起了她的排斥。刚刚复合,她不应该多依赖他,多……
“回家!我……回家……”
见他没反应,舒眼里蓄起了过重的情绪,很乱,很难过,很不想再张口求他。
子律想了想,拿起了榻边的外衣,只是又退远了身子,张开了手臂,等着她主动过来。他说不好,开始这样莫名的角力之后,她还会不会过来?
——————乌龙茶(中)——————
舒扶着靠背找衣服,敛住的眉线里,一道细白的伤痕分外清晰。这种状况对她来说很无奈,不想妥协,身体又受不住,即使像昨晚卓娅说过的那样不纵容他,但首先要能把现在应付过去。
身子累得发紧,他却伸手过来快了一步把衣服抢走扔到角落里,似乎故意针对她,不肯罢休的张着手臂一步步逼过来,像一张密不可分的网,更让她觉得窒息。
在喘不过气的感情里摸爬滚打了五年,他要什么她很清楚,平淡安心的日子只是一种奢望。水火不容,他们是很极端的两个个体,磨合的过程异常痛苦,合好就要吵,然后再合好,再争吵,就像现在这样。
僵持了好一会儿,谁也没有服输的意思,她露在被外的肩上已经密密麻麻起了一层的小疹子,冷得牙根都咬紧了,可他依然故我的挡在前面,张开的手臂好整以暇的收拢,等着她投靠过去。
靠还是不靠?
内心挣扎着,舒不想泄露一丁点软弱,可是她确实冷得厉害了,身子发抖,往后想退到角落,终归没力气,只两三下就倒回榻上,抓住被子怕裸露出来,却不知怎么就滚进了他怀里。
子律看准时机,早像收网的猎人一样扑了过去。明明她在退,最后却好像是她主动接近,让他借机过来抱了个满怀,脸上的表情又回复食髓知味般的顽固不化,也不再冷着脸,眼睛里多了暖意,还有一丝柔情,凑到她鼻尖上反反复复蹭了蹭,又吃了吃她嘴唇上即将呼出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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