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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言以前的女朋友毫不夸张地说就和换衣服一样随便换,而且大部分在被换掉以后都不会恨他,而是继续痴心地喜欢他,看着他。只有于瑶是被黑诺敲醒,对他真正的没有爱,没有恨,这不仅仅是挫伤施言的小骄傲,而且该死的是这女人把他列为同学关系中还不喜欢的那种。即使于瑶没有说,施言也知道她心底自己分数不会高,所以才担心她会影响黑诺对自己的评价。
今天是2月22日,施言还记得这个日子,所以他和王风、邱林松一起去黑诺家的,扛也要把人扛出来。放假这么久了也没有一起出来过,他又不是国家领导人,忙到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黑诺平素收敛严密的心今天也静止不下来,只因为早起在厨房墙上撕下了21日的日历。早在几日前,日期一天一天逼近,黑诺就发现自己一天天地紧张、不安、还有令人害怕的期待心情,这种情绪要黑诺每天对自己默念一千次:我没有期待。
他们三人一起出现,要黑诺略略放松绷紧的神经,知道今天什么借口也不会好用,加之邱、王都在,黑诺也没有推让就和他们一起吃了晚饭。吃饭的气氛还不错,大家都比较开心,春节、元宵都是刚刚过完,所有的喜庆还在余韵中。他们三位都没有把黑诺当外人,说起了一些避人的话题互相商量,黑诺也听着。
才进大学的那次教训,要黑诺知道自己比施言他们的短处在什么地方,他的社会交际能力薄弱、实践几乎没有,而施言他们也不是只会吃喝的纨绔之徒,在特定的方面,他们比自己高明得多。就好象现在,黑诺又看见了他们另外的一面:居然有人为了取得他们父亲手中利益,而走他们三人的路线,他们面对利诱是那么冷静地分析、交换着意见。
送黑诺回家这任务当然是施言的。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施言才对黑诺说:“纪念日快乐。送给我们的礼物在你枕头下面。”
黑诺一秒钟前告别的微笑僵住:“多少钱?”
施言不错眼珠地看着他,黑诺都觉得自己残忍、冷酷。可是没有这些来抵挡,他怕早被施言又一次攻陷了。
施言慢慢扬起了嘴角柔声:“你真的很冷血,”伸手握住了黑诺一只手举起,吻落在手背,声音愈加温柔:“可是那一腔热血是被我变冷的,我是最没有资格叫冷的人。进去看看吧,你觉得值多少,以后给我多少就行。”
黑诺半信半疑地回家。枕头下面果然有深蓝包装纸的盒子,小心撕去透明胶展开,长方形的扁盒上两颗相交的心是由微小海螺排列出来的,而那些小海螺都被嵌卡在纸盒里,一颗颗晶莹灿白。
黑诺掀起盒盖近处细看,那镶嵌的小洞每一个都干净整齐,不见一丝破损或者毛边,宛如机器打孔,可是黑诺就知道那是手工的,只因为海螺的大小都是有序排列的。手指滑过一颗颗,黑诺分不清是喜是悲。
然而,当黑诺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满眼不可置信的惊诧,拿出确认以后,黑诺瞪得眼眶都生疼,因为他不允许眼泪掉下来,不允许手里的东西沾上幸福苦涩泪水。捧起那围巾放在胸口:无价!
第14章
黑诺不知道施言是向什么人讨教编围巾的方法,也不知道他将要以什么借口与理由学习编围巾,但是他可以坚定不移地确信这围巾出自施言的手。想象他一定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避人耳目地躲在房间里做这份手工;想象施言的大手笨拙地给一绺绺毛线编辫子。把脸扎进围巾的黑诺坐在黑暗中又甜蜜又哀伤地窃笑。
施言才不笨手笨脚呢,黑诺如果看到了施言编围巾的样子,说不定还要赞美他的灵巧呢。谁说个头大就必然迟钝了?谁说施言必须要去求教?人家施言一个超过180CM的飒爽男儿,才不会滑稽地去拜师呢。他只是在姐姐编给姐夫的时候,不小心偷师学艺一下。施言锁了房门,把毛线铺好在床上,仅仅花了一个晚上就完成了爱心大作。
黑诺没有戴那条围巾,舍不得。即便戴脏了很容易清洗,黑诺也十二分的不舍,他不愿意有一丝的磨损。施言别具匠心的礼物换取了黑诺真心的道谢而非人民币,有黑诺的接受,纵然施言见不到他戴围巾,也知足了。
在开学之前,黑诺陷入了一个两难之地。事情是这样的:五哥黑爱革今年夏天就要毕业了,开学以后他们只上一个月的课,与教授确认好毕业论文的课题,就开始毕业实习兼做毕业设计。通常是学校或者学生联系好实习单位,而不少的学生将来也就分配到自己实习时候所在的部门。
黑爱革在家一直比较得宠,属于父母都喜欢的孩子,所以从父母的角度来说呢,父母希望他分配回来;而他自己呢,也不愿意离开家门口,离开呵护关爱。黑诺父母实在没有能力给他找个好单位接收实习,目前家里最有出息,社会上有点关系的就算老四黑爱文了,而老四、老五关系又好,所以爱文也义不容辞地帮老五联系着。
原本经过了一翻活动,要吃的饭吃了,要送的礼送了,事情也就差不多板上钉钉的时候了,部门领导突然换了。黑爱文认为新领导走马到任三把火,正是树立自己清正、廉明、无私形象的时候,盲目鲁莽地去送礼只会成为走后门反面典型。一旦泄露出来,再想托关系就难上加难了。所以黑爱文的意思是一击即中,在自身努力的时候,也要有一个有份量的关系从旁协助使领导愿意接受他们的努力。
黑爱文这一年多来也发展了不少关系和结交新朋友,但是因为自己的起点不高,目前这些关系还没有能够到让自己领导买账的时候。全家人数数,就黑诺身边有个有能力的人。四哥和五哥跟黑诺一说,问黑诺凭他和施言的交情,施言能不能帮这个忙?
黑诺知道自己只要和施言说,他一定会全力以赴。问题是黑诺不想麻烦施言。当年可以说是以四哥的调动换取了黑诺复读的机会,目前是黑诺与施言关系的一个微妙敏感阶段。想要保持一种平衡状态都不容易的时候,这一次要拿什么来换呢?
黑诺想到了古诗文里一个个要人称颂的“英雄救危救难,佳人以身相许”的经典报恩模式。他虽然不是佳人,滑稽的是报答的方式却绝对是施言梦寐以求,双手赞成的。施言如果出手援助,动机与所求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黑诺认为施言的付出与回报之间不可能平等,而施言更不会屑于物质上的弥补,所以黑诺斟酌着语言暗示自己与施言的交情并不深。
黑诺委婉的拒绝了哥哥们的希望,看到五哥的失望沮丧,他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居多。在自己的亲兄弟需要帮助的时候,选择为了一己之私而旁观,那种内疚感不是为自己辩解几句能力不足,求之不得就可以消弭的。还好只过了几天,五哥就不再郁郁寡欢,吃饭时又是有说有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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