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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一声轻响,锁开了!
禹世然连忙急急忙忙地解开绕在牢门上的铁链,却在此时,有脚步声传来,禹世然大惊,黑衣男人想逃走已然来不及,因为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正是狱门的方向,想躲,此地却无处可躲,背上不由渗出一层冷汗。
是谁!?外边他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关系,不可能有人在此时进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曹公公不在王上的身边伺候着,怎么有空暇来到这肮脏的牢狱闲逛?”正当黑衣男人正准备着将来人一剑毙命时,一道轻轻淡淡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牢狱中回荡开,在石壁上撞击出回音,令黑衣人已然握剑的手顿时僵住,也令还在牢阁中的禹世然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百里……云鹫!?怎么可能!?
还有他说曹公公……难道——
禹世然将震惊的眼神移到黑衣男人身上,眼睛瞪大得险些就要掉出眼眶,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模样。
只见百里云鹫在听风四人的随行下慢慢走近,黑衣男人慢慢将脸上的蒙面黑巾扯下,细眼圆脸,花白鬓发,下巴光洁,正是帝王夏侯义身边的太监总管,曹公公。
禹世然的身子有些摇晃,似乎不能接受眼前的黑衣男人是曹公公的事实,原来一直给他发号施令的人,竟然是曹公公,竟然是一条阉狗!想他堂堂武状元,居然一直在听一条阉狗的话!
禹世然的震惊可谓是一而再再而三,因为此刻曹公公居然恭恭敬敬地向一个连他都看不起的窝囊王爷百里云鹫行礼,而且那低下的态度完全不像有假,“奴才曹号,见过云王爷,云王爷万安。”
禹世然还观察到曹公公的手有些颤抖,他在害怕!?害怕百里云鹫!?为什么!?
曹公公没有回答百里云鹫方才的问题,百里云鹫没有叫他平身,而是将目光移到了牢中的禹世然身上和他手中的铁链上,淡淡道:“曹公公似乎是要将驸马爷救走,这可不行。”
百里云鹫不过淡淡一句,曹公公便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慌忙解释道:“并非王爷想的那样,奴才不过是,不过是……”
曹公公背后早已冷汗涔涔,他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这牢狱里遇到云王爷,更没想到云王爷会带着四司一起出现!那么事情就难办了。
“奴才不过是照王上的吩咐,将驸马爷带去问话而已!”如今的办法,只能是搬出王上了,没想到王上这次选上的人居然是一个蠢货,如今便是想将其悄声无息地抹除竟还遇到百里云鹫来横插一足,要知道在面对有关刑责处办一切犯事官员的事情时,云王爷的命令比王上的命令更为奏效,云王爷想要处死一个犯罪的官员,王上就算想要他活都不行。
查处裁办泽国所有企图逃过泽国律法追究查办的大小官员,不论以任何手段将其处死都不会触动王权,拥有着泽国连帝王都礼让五分敬畏五分的暗之力量,游走与世人所看不到的黑暗之处,以暗制暗,这就是云王爷的力量,不,准确来说,是暝王的力量。
百年之前,泽国在与其他各国背叛了王者幽都从而和其余各国一分曜月之后,开国帝王夏侯远到了晚年时遭受了与幽都同样的背叛,被近臣与四个儿子背叛,只为分割他拼尽一生夺得的江山各自为王,平乱之后他便写下密旨,立暝王,掌控泽国一切暗之力量,制衡皇权的膨胀导致民不聊生,同时皇权也制衡着暝王权利的扩张,相互制衡,却又互重互扶,只为泽国的昌盛。
如此,夏侯一族便是泽国的明之帝王,百里一脉,则是泽国的暗之帝王。
夏侯远是一个一切为民着想的帝王,却不代表他的子子孙孙都像他一样,夏侯远之子夏侯翎就不满制衡自己力量的暝王存在,企图抹除暝王的存在,结果竟是自己身染重疾死去,至此无一帝王再敢企图推翻夏侯远当初定立的暝王一位,只是暝王一位只有极为少数的重臣知道其存在,只因暝王一直以异姓王爷云王爷百里一脉继承存在于泽国。
到了百里云鹫之父百里苍这一代的暝王,与帝王夏侯义成了结拜弟兄,不仅帮夏侯义整肃了朝纲,还助夏侯义夺得了曜月霸主一位,再一次开创了泽国的盛世,如此一来,夏侯义更敬暝王,尽管如今的暝王已不再是他的结拜弟兄而是他的子嗣。
连王上都敬让五分的人,他终不过一介奴才,怎敢对云王爷不敬,更何况还是关乎处办犯人的事,且这个年纪轻轻的云王,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窝囊,他甚至比老云王百里苍还要聪明,还要令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将驸马带去问话?王上此刻正在南巡,曹公公这是要把驸马带到哪儿去给王上问话?”百里云鹫口吻淡淡,却不难让人听得出他在怀疑曹公公的话。
“奴才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云王爷!”曹公公将头垂得低低的,几乎都要磕到了地上,与他在禹世然面前高高在上的态度简直是云泥之别,令禹世然觉得深深的耻辱。
曹公公说的的确是实话,他的确是受了王上的命令来带禹世然离开,只不过不是带他去问话,而是送他去见阎王而已,一个不仅没用而且知晓了上头主子真实身份的人,绝不能再留在这个世上。
只不过禹世然自视太高,想不到或者不愿相信夏侯义会将他抹除罢了,此刻为止他仍旧以为曹公公真真是为救他而来。
曹公公说完,连忙从怀中摸出一物,双上呈上给百里云鹫,“奴才有王上的玉牌为证!”
百里云鹫接过玉牌,端详片刻后将玉牌重新递给了曹公公,道:“的确是王上的玉牌,不过还请曹公公代本王去回了王上,驸马爷杀妻一案,交由本王全权来办就好,王上只管放心便行。”
百里云鹫说得客气,曹公公却听得明白,意思等于说就算是王上,也不可插手管暝王处办犯人之事。
“云王爷,这……”曹公公还想要再坚持。
“曹公公可还有话要说?”百里云鹫将目光移到了曹公公身上,隔着面具曹公公虽然看不到百里云鹫的眼睛,却仍旧觉得芒刺在背,咬咬牙,只能道,“不,奴才定将王爷的话带到给王上。”
“那便有劳曹公公了。”百里云鹫的态度一直是淡淡的,却又是十分的客气,似乎并没有将面前的曹公公当做奴才来看,“既是如此,曹公公还是尽快把话带到给王上为好,以免王上怪罪。”
“是,王爷,奴才这就退下,快马加鞭地赶回王上身边。”曹公公连连点头,然他已经退下了,却又被百里云鹫叫住,如一只受了惊的老鼠,双肩抖了抖,才又重新转回身面对着百里云鹫,问道,“不知王爷还有何吩咐?”
“不知王上归期何时?曹公公可知道?”
“奴才……不知。”
“嗯,那曹公公去吧。”
“是,奴才告退。”
离开左大狱的曹公公抹了一把额头,掌心立刻沾满一手的冷汗,那跟在曹公公身旁的小个子黑衣人十分不能理解曹公公为何要害怕云王爷,虽然他自己连头也没敢抬起看云王爷一眼,要知道,平素在宫里,曹公公对于他们这些小太监而言,比王上还要可怕,从来曹公公对他们都是趾高气昂的态度,除了面对王上时,他们何时见过曹公公在面对别人时像方才那么的低声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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