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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夫人膝下只得楚沾这么一个亲生儿子,楚沾对自己母亲身边的得力之人总是不陌生的,这两个嬷嬷好歹也是看着他长大,虽然因着她们阻拦楚沾接近古薇娘,方才进闭月轩时还被楚沾呵斥过,可自己呵斥,与看着她们被李十七娘教训又是一回事了。
况且李十七娘固然是幽州节度使李衡爱女,楚沾也是楚殷兴嫡子,说起来梦唐诸镇中,在宪宗皇帝当初未讨淄青前,淄青才是最强大的一个,就是前任节度使因逆了宪宗的意思被满门抄斩了,后来楚殷兴接手下来,总也不至于怕了幽州。
楚沾这么一问,李十七娘却是瞬间换了一副笑脸:“三郎哥哥,这是我急着进来,外面嬷嬷又非要拦阻着我,一时情急,原是想推开嬷嬷的,却不想嬷嬷生得矮了些,我不仔细推到了脸上,还望三郎哥哥念我年少,莫要和我计较。”
她这摆明了是在胡说八道,可是自古幽燕郎君多身材伟岸,李十七娘固然是女郎,但身量比之寻常女郎都要高挑许多,她体态修长,比那挨打的嬷嬷生生高了一头,这个理由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如果不去看那嬷嬷脸上伤痕的话。
楚沾不喜泼辣的女郎,然他究竟是郎君,见李十七娘公然狡辩,心下虽然不喜,但就算是在淄青的地盘上,也断然没有为了一个下人去扫前来庆贺的客人的颜面的道理,只是楚沾原本打算甩几句话便了事,古薇娘却不这么想了,她瞥了眼脸色不豫的楚沾、与好整以暇,仿佛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的贺夷简,抿了抿嘴,清声道:“十七娘这话说的好没有道理,我自在这闭月轩里请客,外面的嬷嬷不可能没有告诉你,我可没有请你来,却不知道你急着进来做什么?况且嬷嬷脸上的指痕清晰,十七娘这借口找的也未免太荒唐了些!”
“六郎。”李十七娘却连个眼神也懒得去瞥她,见楚沾因古薇娘开口收了声,便叫起了贺夷简,神色也变得郑重。
贺夷简弹了弹衣袖,笑道:“什么事?”
李十七娘对他的态度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道:“方才我正与楚二娘子说话时,看见有人在急着寻你,便拦了下来问一问——魏州出了些事,贺世伯要你速速赶回去!”
贺夷简虽然自见元秀后再无意娶李十七娘,但对这个自小常见面的女郎还是有些了解的,李十七娘固然颇有城府,只是大事上面却不至于信口胡说,她既然敢当着楚沾与古薇娘的面说了此事,那么就不会是说谎,只是想到了李十七娘又想到元秀,贺夷简当然不肯轻易相信魏州会出什么事,实际上因着贺之方别无兄弟在世,膝下又只有贺夷简这么一个独生的爱子,若是当真出了事,反而会吩咐身边人密不宣布,装作若无其事,私下里等楚殷兴的寿宴结束了再赶回去,以免生乱。
像这样公然的叫他回去,尤其楚殷兴的寿辰就在后天,想来也知道至少贺之方本人是没什么事的。
他漫不经心的问道:“是什么事啊?”
李十七娘似笑非笑道:“这是贺家的家事,我可不好插嘴了。”
楚沾听到这里,也顾不得和李十七娘计较先前之事,赶紧道:“家父的寿辰虽然就在两日后,但有贺家大郎君在此,六郎若是有什么不便这时候回去也是使得的!”看那情形只要贺夷简点一下头,他恨不得马上去帮着备车。
贺夷简看了他一眼,笑了一笑,起身对古薇娘一礼:“十七娘既然特特前来传话,事关魏州,我总要去问个清楚,却是要先告辞了。”
古薇娘与他也见过了两回,贺夷简的态度始终若即若离,她邀了七次连这一回在里面也不过来了三次,看起来对她一点也不热情,但到场后却是彬彬有礼,说话行事都是极客气的,因此此刻见贺夷简告辞,古薇娘自知拦他不住,何况她这会拦了人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便柔声道:“贺郎君请便!”
贺夷简拱了拱手带着夏侯浮白离开,这边李十七娘却没有走的意思,反而走到了贺夷简方才所坐的席上不客气的跪坐下来,抬手拿起面前还没来得及被收拾下去的残茶看了看,懒洋洋的道:“这霍山小团在寿州贡茶里面也是一等一的了,就是我在幽州每年所得的也不过那么一点儿,还是因为父亲特别疼爱我的缘故,按着古家的家世想是只有家主才吃得起,古家娘子这里的想是田夫人给的罢?”
楚沾原本见贺夷简被支走,正在得意,想趁这机会留下来与古薇娘说一说话,见李十七娘非但不走反而话里话外对古薇娘态度不善,他忍不住怒道:“十七娘子已经找过了贺夷简,贺夷简都离开了你为何还不走?”
原本他一个郎君就算对李十七娘不喜也不至于如此态度,但楚沾素来爱慕古薇娘自然舍不得她受半点儿委屈,只是李十七娘听了这话眼睛也没眨一下便道:“三郎哥哥这话说的可是伤人的心了,是魏州出了事要贺家六郎赶回去,又不是我幽州出了事!再者我到淄青来也是为了给楚家伯伯贺寿,三郎哥哥这么说,可是楚家伯伯不喜我幽州?若是如此,我这便去告诉了六叔……”
“十七娘子想是误会了,表哥的意思不过是十七娘子素来粘贺家六郎粘得紧,方才贺家六郎离开十七娘子居然没有跟上,表哥心下有些奇怪罢了。”古薇娘皱着眉圆场,她才斥责过李十七娘,这会为了楚沾一时失口却也只得缓和了语气,毕竟楚沾方才那句话到底不妥当,原本几人身份都差不多,就是古薇娘低一些,怎么说也是在淄青的地盘上,李十七娘也奈何不了她,但楚沾那话被李十七娘一发挥,就变成了淄青和幽州之间的事情,李十七娘虽然是从长安跟着贺夷简一起过来的,可她一个女郎自然代表不了幽州来贺寿,幽州的使者是李十七娘的六叔,她当真去一告诉,楚殷兴非狠狠教训楚沾不可!
原本楚沾是楚殷兴唯一的嫡子,只是如今长安衰弱,礼制逐渐崩坏,在长安和京畿附近还好,到了远处究竟是乱了,像藩镇那更是犹如诸侯一般,今上又不像前面的宪宗皇帝,楚殷兴膝下一共有五个郎君,楚沾排行第三,他性情耿直这一点楚殷兴已经不太喜欢,再加上为人野心也不大,总被楚殷兴认为是胸无大志,不过田夫人与楚殷兴是大半辈子一起过来的,身为正妻到底得楚殷兴重视,再加上楚殷兴年纪也还没有贺之方那么长,比起膝下只有一个贺夷简的贺之方,他可要放心多了,但也因为有五子的缘故,楚沾在父亲面前的地位与贺夷简压根就不能比,若是在寿辰上面再被打一顿,那么田夫人再有手段,楚殷兴那些部属对这个小主人还是不会太看好的。
藩镇有藩镇的好处与坏处,好处是因着如今梦唐衰弱,它们不必受长安辖制,坏处就是在这一片地盘上面兴与衰只得自己掌握,中央既然没了力气来管辖,索性只承认胜出者,淄青从前的主人葛氏就是因为在前朝时候错误的估计了宪宗的手段与能力,还当着怀宗皇帝时敷衍,结果宪宗皇帝态度出乎意料的强硬,当时杜青棠亲自赶往魏州传旨,邻近淄青的魏博军忽然倒戈让葛氏立刻懵了,那一战以长安告胜后葛家就再也没出现过,而楚殷兴原本只是葛氏一个部属,觑准了机会阵前倒戈,亲手砍了主上的脑袋投诚,宪宗皇帝倒也不是不想趁机收拢淄青,据说原本连人都拟好了,至于楚殷兴本也只是打算调他入长安任职,但谁想到长安接着就发生了后族郭氏被族没之时,这样一番乱下来,最后楚殷兴到底上了位——这是因为当时长安为郭家的事忙得不可开交,而淄青这边在葛氏去后本就是楚殷兴势力最大,郭氏的事情尘埃落定,楚殷兴也经营的差不多了,他又再三对宪宗表忠诚,这个时候命他再入长安显然不太靠谱,至于再起兵戈一则耗费太大,二则师出无名,毕竟葛氏是对长安不敬才被讨伐的,楚殷兴却对长安极为殷勤,宪宗皇帝最后还是补了一道圣旨为他正名——楚殷兴这个节度使之位固然有觑准了葛氏冒犯长安的机会,但当时葛氏部属不只他一人,他能够干到这一步,与自己的能力不无关系,也因此他非常的清楚,楚氏若想继续兴旺,如长安那些勋贵人家一样立嫡立长并不合适,因为嫡子或者长子未必就一定比其他子嗣更出色,而他如果像贺之方那样只有一个亲生子,那是没有办法,他还大度不到把一辈子争来的东西给外人,如果膝下有众子,哪怕最出色的是庶子又怎么样?反正都是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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