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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问都胡说了什么,阳太医问道:“问句冒犯的话,不知娘娘身上可发了汗?”
我摇摇头。“不曾。”
“皇上,”阳太医转向司徒鄞,“微臣之前便说过,娘娘这热是伤口炎症造成的,不可莽用清火的宣剂,只能自身出汗,且要出透,方可清出体内的热毒而不影响到伤口。”
司徒鄞皱眉:“不能用药?”
“这……如药有相克,娘娘的伤口与热证一冰一火,实在两难。”言罢,其他太医都称是。
司徒鄞挥退了太医,撩开帐幔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我被盯得发毛,声音露怯:“做什么?”
司徒鄞眯起眼睛,“迢儿,再搬两床棉被来。”
我欲哭无泪,“现在快六月的天气,却让我在棉被子里闷汗?我不要!”
“能不能听话一点,自己听听声儿,都虚透了。”
司徒鄞紧锁眉头不肯放松,从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大概是有些哄骗的话不知如何说,想是没有和闹情绪的病人打交道的经验。
想到他以往拒绝喝药的德行,我觉得趁此机会让他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还是很有必要。可惜我的气场远远不及,迢儿抱来被子,司徒鄞三下五除二盖在我身上,又小心地将我受伤的手臂放好。
几日水米少进,我没有抗衡的力气,只得耍赖:“皇上明察,您怎么能听信那帮老庸医的话,这么热的天儿盖被子发汗,即使汗出来,我闷也要被闷死了!”
实不是我任性,只因小时候发烧来过这一遭,被娘逼着压在几重被子下发汗,也是这样炎热的天气,那滋味刻骨铭心,这辈子都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放心,会让你脑袋在外面,不会闷死。还有,是谁劝我善待太医,如今又在背后说人坏话?”司徒鄞好似摸着了对付病人的门路,轻车熟路地吩咐迢儿:“点两个炭鼎拿进来,留心笼住烟。”
我呜咽一声,大有天不容我的悲戚。
偏偏司徒鄞体贴地问:“要不要喝杯茶?”
天之骄子……真的永远不担心挨揍么?
我扭过脸不理他。
被角忽而一轻,我诧异回头,司徒鄞已经钻了进来。
冰凉的衣袍仿佛浸在水中的柔丝,下一刻,马上被热气氤透。
我惊疑不定:“你做什么?”
“陪你。”
他笑得安稳无怨,我却急起来:“别闹了,回头抖了汗再染上风寒——”
凉薄的唇堵上来,舌尖扫过我的唇纹,吮了吮,很克制地分开。
“就因如此费心神,病才养不好。不许想了,睡一觉。”
“这么热……怎么睡得着。”这么难受,着实也睡不着。
可想司徒鄞一个无病的人,随着我受苦,该是何等屈尊了。
“汗出来就好了。”他搂着我,闷湿的热气似要将我们融为一体。我迷迷糊糊地想,如若我们是两块生铁,就这样化在一起该有多好。
便这样挨着,不知过去多久,司徒鄞突然低低问:“是我的话吓到你了?”
反应了一阵,明白是指白日里关于哥哥的事,我轻轻摇头:“没有。”我既信他,便不须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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