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质问沈寂道:“别的先不说,我且问你,此番受伤你是与赵千澜一同受的伤,我听说你二人还在山洞里头待了大半夜,有没有这回事?”
沈寂看向他,目光锃亮:“是。”
“你来珑汇这些天是不是时常与她待在一起?”
“也是!”沈寂很坦然。
沈复恨铁不成钢道:“你明知她与你大哥有婚约在身,你还与她亲近,你这是不知礼义廉耻!”
“叔父言重了。”沈寂靠在床头,懒懒的笑道:“千澜与大哥不是要退婚了?”
“那也是要退,还不曾退!”沈复反驳他。
沈寂笑起来,“还不曾退?难得叔父还记得,赵家如今与大哥还没有过名帖正式退亲,大哥却在此时和那申家姑娘结亲,这样难道就是知礼义懂廉耻了吗?”
“若是这样,那我可真不敢苟同,至少我与千澜清清白白,并不像他沈宴,虚伪薄情。”
“住口!”沈复斥道:“那是你大哥。”
“他们何曾当我是沈家人?”沈寂却高声道。
“难道叔父今日来这,就是为了训斥我的?”他眸中因为情绪激动而布满血丝,眼神如同利剑,凶狠非常。
很少有人遇到过这样的沈寂,哪怕是沈宸也是第一次见。
毕竟就连千澜都说沈寂,该是温文尔雅,谦和仁厚的。
“我......”沈复一滞,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近棋已经不敢说话,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沈宸看他一眼,心下了然,这时候哪有近棋说话的份,但他又深知两人如此僵持对彼此都无益。
于是视线在自家父亲与哥哥两边绕了一圈,劝道:“五哥哥,我父亲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生气。他今日来其实是为了钱咏案来的。”
沈寂闻言周身都缓和下来,不再剑拔弩张,他看向沈宸,“什么意思?”
沈宸看了他爹一眼,见他还在生闷气,只好自己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本朱红色如意纹的奏折,递向沈寂。
沈寂接过奏折,打开看了起来。
沈宸道:“这是山东监察御史冯贤递上的折子,兹事体大,还不曾递到皇上跟前去。父亲认为这与珑汇有关,于是假借退亲之名准备来探探真假。”
尽管探真假这事还没有提上日程,他爹这两天确实是到处去吃酒收礼,也确实没有将退亲一事放在心上,沈寂之所以会是这样的态度,大约也是因为此事吧。
沈宸知道,赵家姑娘对他五哥来说非同寻常。
沈寂并未说什么,细细的看奏折。
其上所言,是山东提刑按察司的一个命案,一名茶商在家中被人谋杀,死后又被人将头颅带走,死状及其残忍恐怖。
凶手至今还未明朗,但经官府审查,查到死者金怀一名下一座茶山,每月都有大量银钱流入,数目竟高达二十余万两之多,而这些钱最终都流入了湖广、广西、岭南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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