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哂然:“大师伯临终之时,苦于无人接替未竟事业,便将毕生所书典籍交给了族中小辈乞颜律,但不知为何,他坚称自己无颜传承师门,便也没有收我师父为徒。只是在他身故之后,我师父自行以他师弟之名,为其立碑,所以……”
“随便吧,别攀关系了。”江故打断他,“你是克林国的军师祭酒?”
“是的,不过今日我并非以军职前来。”那人双膝跪下,行了一个师徒大礼,红衣铺展在洁白雪地上,如同滴落后绽开的血花。
他朗声说:“师祖在上,徒孙申屠凉不肖,要在此欺师灭祖了。”
***
找寻图谱的任务没有完成,但卢望均并不想就此撤离。
难得江故没有守在曹肆诫身边,他自然不愿放弃这样的好机会,仗着人多,便要替自己枉死的儿子报仇。
他道:“既然不知图谱的下落,那留着你也是无用了,这便受死吧!我要为启儿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曹肆诫嗤笑:“说得好听,自己贪得无厌,何必往死人身上推脱。”
众护卫丢下那片一无所获的狼藉,从泥塘中包围而来。
曹肆诫噌然拔刀,学着江故的出场习惯,唰唰唰挽了个刀花:“正好,我也想为我的鹅耳枥报仇,来吧!”
一时间,小院里兵器交接,铿锵作响。
虽说练武时日尚浅,但架不住曹肆诫的师承太逆天,就算偶有失误,对付这些护卫还是绰绰有余了,甚至还能顺带着保护薛仪。
不过曹肆诫还是不愿缠斗,把刀插进泥塘里一甩,诸多泥点裹着气劲糊了拦截的护卫满脸,突围后直取卢望均,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卢望均:“……”
曹肆诫问:“还打吗?”
卢望均梗着脖子,对踌躇着上前的护卫骂道:“一群废物!还不收手!”
眼见护卫们都放下了武器,曹肆诫边退向院外,边朝薛仪示意:“薛先生,咱们走吧。”
薛仪赶紧跟上。
曹肆诫把卢望均猛地一推,也不管他这把老骨头如何摔个嘴啃泥,转身撤了。
他一路小跑,在凛尘堡中七拐八绕,直到彻底甩脱那群跟屁虫。薛仪在后头气喘吁吁地跟着,大冬天跑了满头大汗。
曹肆诫停了下来。
薛仪弯腰扶着膝盖:“呼,呼,少主,我跑不动了。”
曹肆诫推开面前的门:“没事,薛先生,进来歇息会儿吧。”
薛仪踏入门中,一抬头,发现是供着曹肆诫爹娘牌位的小祠堂。仿佛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这里有种让人平心静气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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