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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嬷嬷在旁边安慰:“您是这贝勒府的嫡福晋,四阿哥对您的敬重,那是不消说的。整个后院都是您管着的,和她置什么气?再说了,四阿哥对她越好,李氏她们就越不会让她安生,这不正是您想看到的吗?您啊,稳稳当当坐着,等着看戏收利就好。”
那拉氏忍不住垂泪:“敬重那又怎么样?人人都说四福晋大度端庄,可是谁知道我看着他去别的女人那里时的心酸?那是我丈夫啊,若有可能,我恨不得那些女人都消失不见。可我不能,我是堂堂的皇子福晋,时时刻刻都得端着。可恨我如此容忍着那些女人,她们偏偏……是我无能,连晖儿也保不住……”
安嬷嬷心疼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主子,忙拿过帕子帮她拭泪:“我的好主子,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奴婢知道您心里苦,可咱们得忍着。那人在府里扎稳了脚跟,风头正盛,此时动不得。佟侧福晋此时得宠,府里的其他女人能放过她?日子还长着,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那拉氏听了她的话,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泪,道:“可我瞧着,佟佳氏也不是好惹的,单一个李氏,恐怕还不是她的对手。咱们先看着……嬷嬷,”说着,她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冷声道,“你把钮钴禄氏看好了,有任何动静都来告诉我。”
钮钴禄氏,心思藏得太深了。不仅仅分了她的权,居然还能够在侧福晋的院子里放人了。若不是佟佳氏入府这一遭,她还什么都看不出来。
接下来,就要看看佟佳氏会怎么做了。
没过多久,就有小丫鬟来报,说李氏到了。那拉氏让人将她迎了进来,还没有姐姐妹妹地寒暄几句,武氏,钮钴禄氏,宋氏也到了。倒是耿氏,因为身子不爽,没有到这边掺和。
一屋子的女人就那样说着话等着。或许会看到那女人神采飞扬的样子,或许会看到那人春风满面的样子,或许她们心里会恨得痒痒。但越是在这个时候,她们越是不想退缩。
可是当齐布琛进门的时候,她们却是愣了一下。
齐布琛的眼眶微微有些红,神情中流露出些许疲惫,却再没有刚出门时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欢欣。
好像是刚刚哭过似地。
该不会是犯了什么事,被爷训斥了吧?李氏由原来的咬牙切齿,变成了幸灾乐祸:“哟,佟妹妹这是怎么了?爷不是陪你归宁去了,怎么……”
那拉氏眉头微皱,担忧地看着她:“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语气中流露出自然而然的关切,仿佛对李氏抢在她前头开口一点都不在意。
钮钴禄氏也是一脸担忧,温和而细柔地问:“侧福晋还好吧?”
再看看,武氏等人也俱是一脸忧色。
齐布琛似乎很恼,上了点小脾气,貌似赌气道:“无碍,福晋,妾有些累了,想先告退。”
那拉氏一点不在意她一来就走,也不在意她没有向她请安,只温和道:“既如此,妹妹就先回去吧。”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喜悦。
齐布琛敷衍地行了个礼,脚步匆匆地出了正院。
李氏的嘴角忍不住上翘,即便是端着茶盏喝茶,也收不回来。好不容易有了那么一份殊荣,结果却狼狈归来。可真是大快人心。到时候让人去打听看看,路上出了什么事才好。
齐布琛一回到繁景院内院,脸上那副恼怒的表情立刻就消失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怅然。她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白苏动了动唇,被紫苏拉了一把,住了口。过一会儿,她还是没忍住,上前一小步,开口道:“主子……”
紫苏再次拉住了她,低声斥道:“白苏!”看着白苏不甘而又委屈的样子,她又叹了口气,道,“主子心里都有数。你若是真心疼主子,平日就再体贴些,便是对主子最好的报答了。”
白苏抿了抿唇,低下头不说话了。
齐布琛自然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她睁开了眼睛,轻笑了一声,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李氏现在心痒地很,估计都想着怎么去打听发生什么事儿了,没时间找我瞎闹。可佟府内院的事儿,是她能够打听地出来的么?有了这一遭,够她们心里平衡的了。”
还是风头太盛,总要稍微挡挡。不过,过了今日就好。争也要争,不争也要不争,端看是在哪方面了。她没有害人的心思,也绝不会让别人害了自己!
和宁进门,看着齐布琛道:“主子,热水准备好了。去洗洗解解乏吧。”
齐布琛点了点头,却没立刻起身。她转头对林嬷嬷道:“那几个新进来的,想办法都打发出去吧,尤其是钮钴禄氏的人。到六月份的时候,宫里又要小选了,到时候内务府会送一批人过来。慢慢来,不着急。”
原本她是想留着那几个人做棋子的。可是想想,谁愿意到了自己的家里,还要防着的?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林嬷嬷应了一声:“嗻。”
齐布琛在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去隔壁沐浴。
晚膳前,四阿哥没去别的女人那里,来到了她的繁景院。齐布琛看到他时,微微有些惊讶,不自觉轻声道:“您怎么来了……”
这话说得……四阿哥走进房里,在主座上坐下。他微微侧头,打量着那个小女人。她穿着藕荷色的家常旗袍,头发微湿,只用一根白白玉簪子松松地挽了个发髻。没有多隆重,却比以前多了份慵懒和自在。
他心中微微一动,伸手拉她坐下,道:“爷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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