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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一愣,一下子没明白额娘的话,“额娘?”
她紧紧捏着胤禛的手,“当时,你就那么小,从德妃那里送来我这里。我想啊,你又不是我儿子,凭什么要对你好?”
她讲起了往事。
“额娘,一直对我很好、很好。”胤禛不赞同地反驳,渐渐地,瞧着忆想往事的额娘,他的眼睛有些酸涩。
“才不是……咳咳!”芳华笑了,摇摇头,“你又不是我生的,不是我儿子,我做什么对你好?”
她,糊涂了?
“额娘!”胤禛很严肃,“额娘就是额娘,我只有额娘,我是您的儿子。”他不善言辞了,只想告诉她,儿子心底里的坚定。
“儿子?是啊,瞧额娘病糊涂了,你当然是我佟芳华的儿子。”她的精神突然好了些,坐得直了些,眼神有些发光,“禛儿,其实,当时我可以把你还给德妃的,或许,她是生母,你们本该是亲密的。”
“……”胤禛已经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佟芳华,满脸的不认同,却又不敢和额娘对着反驳,怕额娘更激动伤了身子。
看在佟芳华眼里,沉默瞪眼的胤禛,竟是这么孩子气,这样的禛儿,许久没见过了,芳华的笑容更加深了,“好了、好了!禛儿不生气,是额娘说错话了,禛儿不要生额娘的气……”
“额娘,禛儿不会生你的气,不会了。”他曾经和儿子弘珏一样,有过彷徨犹疑的时候,但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胤禛说着,竟是一滴泪,落下,打在了芳华的手心里。
他,哭了?
“……哭了就好……咳咳……你这傻孩子,做什么总是憋着自己?伤身子的。”芳华心满意足了,她想要笑,可是渐渐收了笑容,只因为,笑起来太费精力,“禛儿,听话,想哭的时候,都可以哭的,额娘许你的,谁也不敢说闲话,咳咳……你皇阿玛要是敢骂你,咳咳,额娘就……就……”
“额娘,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您休息,你休息好了,身子也能爽朗的,额娘……”胤禛不明白,泪珠子,怎么就能接二连三的掉下来?
芳华累了,于是,也就真的不说了,由着胤禛扶着她睡下。
芳华入睡的时候,在想,胤禛哭出来了,总比憋在心里得好,这孩子总是太苦了。她这些年辛辛苦苦顾着老四的身子,可不能因为现在自己这么一去,又让禛儿憋着憋出病来,再折寿几年……
哭出来,就好。
胤禛不敢离开,只怕……怕什么?他甚至不敢想。
看着额娘睡了,细听有着轻微的呼吸声,胤禛自己的双手交握,是想要克制住,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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