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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确定,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祝玄最初的想法很简单,希望能找着阻止大劫再次到来的法子,这样不必有谁非得去扛劫,天界也不必再成天为着大劫惶惶不安。
可是上代天帝的经历让他察觉到,大劫无法阻止,因为天道对他的承诺尚未完成,天帝血脉继承者仍有两个,随着自己与季疆年岁渐长,天帝宝座终要结束空悬,届时大劫一定再临,直到带走他们其中一个。
事关两界安危,祝玄亦深刻体会到父亲对季疆的不放心,他也不放心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季疆来办,那不中用的东西还躺在寝宫床上不醒,以后慢慢后悔去吧。
巨大的天帝神像现身于障火海之上,四周的瘴气受到惊吓般颤抖收缩起来,神像一手插入障火海中,一手捧起水晶缸,天帝血脉金色的神力海潮般汹涌而起,下一刻,祝玄眼前一白,仿佛坠入了什么幻境,所见只有满目清辉。
千万道声音同时响起,不带任何感情:“尔非以自身心火唤起天道,此乃凡人血**念造就的孽火,当受黑暗寒冰之回馈。”
祝玄道:“既然是孽火,为何能篡改天道规则?”
那千万道声音应得很快:“孽火不净,天罚不止,尔成功渡过这片天罚,疑惑自解。”
满目清辉瞬间散逸,奇异的黑暗与可怕的寒冷汹涌而来,几乎是一瞬间,祝玄睫毛上就结了薄薄一层冰。
黑暗里有无数怨恨悲惨的声音,是那些被迫生成障火的凡人们的心声,密密麻麻巨大的冰刺随着声潮的往复一道道生出,阻拦所有前进的道路。
巨大的天帝神像迅速缩小,逐渐变成祝玄等身大小,紧紧附在他身上,璀璨的金光从衣服里渗透出来,推开刺骨的寒意,折断连绵不绝的冰刺,祝玄缓慢而沉重地踏出了第一步。
九幽黄泉水小雨般落下,荡涤着障火的痕迹,怨恨凄惨的声音慢慢小下去,可是很快又大起来,无穷无尽,一波接一波。
祝玄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可能只有一小会儿,也可能已过去半生,他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艰难,仿佛随时会倒下去,可就是没有倒。
眼前只有一团团模糊的黑暗,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她诉说着自己与上代天帝的痴情,哽咽难言;他又听见了上代天帝的声音,他对兄长满腔愤懑,对自己的遭遇充满不甘。
“我愧对你与你母亲。”上代天帝低低说着,“你母亲与我同生共死,我与她这段情总算有始有终。”
母亲声音温柔:“我与夫君同生共死,弦弦儿,你也来了,我们一家三个终于团聚。”
……真是无趣的幻象。
祝玄眯起眼,天帝神像的金光毫不留情击退他们的声音,上代天帝犹带不甘:“为何不留下?你不也是为了心爱的神女甘心赴死?”
不,他并没有甘心赴死,只是这桩巨大的麻烦需要天帝血脉来解决,于是他来。
如果可以,他想留在萧陵山,或者长风山,什么地方也好,陪伴心里的那个身影,相拥而眠。若是下界待腻了,他们就回天界,他和季疆还是刑狱司少司寇,季疆时常恣意妄为,他还可敲打敲打他。偶尔想见父亲,便往幼年时住过的紫府去,陪他老人家下一盘棋,喝一杯茶,聊聊往事,再聊聊以后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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