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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毅不在家,容英出了那么大的事,罗素素也是提心吊胆守了一整天。想起容英刚被送回来时的样子,罗素素心有余悸,“幸亏永定侯及时找到你们,薛晋说,按那个出血的速度,若是再晚上一刻钟,孩子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
说到孩子,罗素素情绪明显低落,声音都小了不少,“孩子算是勉强保住了,就是可怜我嫂子,得在床上一直躺着。薛晋私底下和我说,孩子就算能生下来,经此一遭,也很大可能先天不足……我嫂子和我爹娘还不知道。”
容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宽慰道:“有薛神医在,情况不一定这么糟糕。”
“但愿吧!”
而后两人又聊了很久,直到下人来报侯爷回来了,罗素素才依依不舍地抓着容华的手,“你就待在侯府好好养伤,哪里也别去,我抽空就来看你,保证不会让你无聊。”
容华反握着她的手,笑着打趣道:“你说话算话,可要常来,别到时候一看到薛神医,就把我这个病人抛到九霄云外了。”
“说什么呢?我是那重色轻友的人吗?”罗素素坚决不承认。
庭院里脚步声越来越近,罗素素识趣的很,说完立马起身,出门的时候和萧随简单打了个照面。
送走罗素素,萧随转身进来,看见容华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朝他笑。那一瞬间,萧随的心仿佛被轻轻撞了一下。
很早以前,萧随就发现容华爱笑,她的笑真挚、简单,会让他感到惬意和轻松。而这次,那一笑不仅卸去了他满身疲惫,还瞬间将他的心填得满满当当。
他迈开步子往屋内走,“听下面的人说,安嬷嬷也来过了。”
容华仰头看着三两步走到床前的萧随。烛光被高大的身躯遮挡了大半,晕黄的光影笼在他周身,平添几分柔情。容华笑了笑:“是,祖母担心我,遣安嬷嬷来看过才放心。”
容华往里挪了挪,用手拍拍床,等人在床边坐下,她开门见山问:“太子那边什么情况?”
“太子被禁足东宫。你的伤怎么样?换过药没?”萧随并不想细谈这些,只略微提了句,打算把话带过。
容华却不肯,“太子被禁足是不是你推动的?我知道你想让我安心养伤,可我不想糊里糊涂躲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君主。你现在动他,等将来他继位了,你怎么办?他会放过你吗?”
萧随在一连串的质问中,捕捉到了最重要的信息,容华在担心他!比之被觊觎被伤害,容华更害怕他的将来,他的安危。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随之滚烫。
他握住容华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揉捏着,“别担心。要不了多久太子就会被废。”
萧随的声音很轻柔,可说出口的话却似平地一声雷,惊得容华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坐直身子,抓着萧随衣袖,刚想问个究竟,萧随先开口了,“太子为人残暴荒诞,不堪大任,朝堂上下有目共睹,谁愿意将来跟着这样一个君主?况且皇帝不只太子一个儿子!我这里收集了不少太子罪证,只需等待些时日,时机一到,废太子……”
容华不在乎太子会不会被废,她只想知道这件事失败的概率有多大,“废太子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岂会那么容易?你确定能一击即中?若是没用十足把握,还是停手吧!我日后尽量待在侯府,就算出门也不去偏远之地……”
“傻瓜,难道你要一辈子不出门?”避开受伤的位置,萧随轻轻将人拉入怀中,“太子不废,早晚会登基,一旦他成为帝王,可想过将来你我是什么处境?一座侯府,挡不住一国之君!”
太子登基?一想到这个,容华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
感受到怀里人在颤动,萧随脸贴着容华的头,将人抱得更紧了,“相信我!别怕!”
这晚之后,萧随开始忙碌起来,几天不回都是常态。
可能是记挂着外面的事,容华的伤口恢复的并不理想,罗素素几次来看望,替容华上过药后,都忍不住耳提面命道:“你能不能争点气,上点心?一天天的想什么呢?看看这伤口,再这样反复可是要留疤的!”
废太子事关重大,成了还好,败了……容华并不想将罗素素牵扯进来,只能打哈哈,转移话题。
罗素素说了几次见没什么效果,觉得没意思,之后再来,只挑些外面的事讲给容华解闷。
起初几次说的都是朝堂官员家宅之事,比如户部尚书盼了多年的嫡长子被最宠爱的小妾毒死了,谁家的公子醉酒在街头闹事,纵马踩伤了路边的孩童……
后面几次,罗素素再来侯府,话没以前那么密,神情也越来越严肃,甚至有一次临走前,对容华说:“最近京都太安静了,不正常,我总觉得马上要出大事。”
容华心里咯噔一声。
萧随早出晚归紧锣密鼓布置了这么久,前段时间还派人去了趟边疆找罗成毅,估摸着是拿到了扳倒太子的证据。
最近萧随回来的很晚,即使回来了也担心吵醒容华,大多时候都是睡在书房,甚至有时忙起来直接歇在兵部。
罗素素走后,容华心再难静下来,干脆拿了几本书去书房等萧随。
深夜归来,萧随带着一身寒气走进书房时,容华手上正拿着一封拆封过的信。萧随瞄了眼信封,一眼就瞧出是罗成毅通过秘密渠道从边疆寄过来的那封。
屋内有炭火,热气迎面扑来,萧随解开御寒的大氅,随手搁在一旁,走到容华面前,低声询问:“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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