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彤很可怜地蹭过来,缩到苟安怀里:“好烦,翘屁股叔叔从来不沾花惹草,也不会老想着教训你。”
他好像确实不会。
哪怕原著线里男主看似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也没有在接她出狱那天、气氛最到顶时来一句“你在搞什么东西”。
苟安想开玩笑说“可能是年纪大了”,但是想了想还是闭上嘴没开口——
转头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此时正巧阿sir举着一张表格,抬头问他:“与被保释人关系?”
“嗯?”
男人用一根手指摸了摸鼻尖,看着莫名其妙有点儿不好意思,“未婚夫。”
在阿sir满脸平静地“哦”了声低头填表格时,苟安清晰地看见男人的脖子有点诡异地泛红,完全不知道这个人在害羞个什么劲。
搞得她也心跳加速了几分。
“下次让她不要那么冲动啦,劝架是好的,骑电动车撞人未免有点——”
“说了又不会听。”
贺津行脸上笑意不减,语气也是轻描淡写,“明知道不会听,还讲这种废话讨人嫌做什么?”
负责登记的阿sir看着四十岁上下,当然已婚。
闻言抬头,相当有共鸣地对着此时一脸无奈的江城的天王老爷点点头,很是欣慰:看来无论身份和地位以及是否富有,已婚男士们面临维护婚姻稳定的方式,都大致相同。
做完登记,苟安就可以先行离开。
男人随手将回执揣进口袋里,来到她面前,把塞在口袋里那只手伸到她面前,摊开。
苟安经过了刚才那一番与周雨彤的对话,也心中有很多感慨。
此时的心态并不能说与第一秒看见贺津行时完全一致的欣喜,更多的是在无法抑制地在脑中回放他泛红的脖子得画面中怦然心动,又忍不住有些惆怅。
于是她抬起头,瞪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说:“你最好永远都这样情绪稳定。”
大概是她这句话里某个词歪打正着地取悦到了面前的人。
他挑起眉,垂眸望着她,片刻之后才佯装无语地冲她勾勾手指:“闯祸之后态度稍微好点吧,来的是苟聿的话,你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苟安没说话,只是重重地把自己的手,塞进面前这摊开的手掌心。
后者停顿了下,毫不犹豫地将她的手包裹起来,一根手指轻而易举地挑开她握住的拳,然后勾缠住她舒展开的手指。
两人并肩走出局子大门前,外面又飘起了雪花。
贺津行感慨了句,江城快十几年不像今年一样那么多场雪,下起来没个停歇。
……
夜晚飘雪的斋普区显得比往日更加阴冷。
陆晚往家里那栋楼走的时候,被冰冷的寒风吹在脸上,空气中有哪怕是寒风也吹不散的下水沟味。
自从读中学的时候被同学嘲笑过“你身上有下水道味”后,她从来不把衣服晒在外面,然而抬起头,却还是能见到街坊邻居晒在外面的衣服,塞满了窄小的巷子上空,遮天蔽日。
一旁的古旧木门“吱呀”一声拉开,哆哆嗦嗦披着包浆一样脏兮兮旧棉袄的跛脚阿婆端着还冒着热气的洗脚水走出来,把洗脚水倒在门边。
“晚晚,今晚这么迟呀!”
阿婆随意打招呼,陆晚扯出一点笑容,胡乱应了一声,脚下没有丝毫的逗留。
在广东地区,很多人家会在大门的墙根边供奉土地,虽然陆晚并没有这样做的习惯,但是她还是无法理解这种把洗脚水随意泼在墙根的行为,难道不怕亵渎神明吗?
她当然不会多嘴去问一个七八十岁的独居老人。
只是连带着起了一些反感的情绪,不见天日的破旧棚屋,双眼麻木只是活着也不知道活着为什么的邻居,一眼看得到头的未来和压着喘不过气的当下——
顺着黑暗的楼梯往上爬,陆晚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口,低头掏钥匙的时候,发现门缝下面有一张纸条。
她拿了起来,如果是什么宣传单通常她看也不看就会直接扔到,但鬼使神差地今日她没有这么做,而是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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