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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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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守着地里的水。不能半夜叫人把水给劫了。几个男人都没回家。

日头渐黑，外面晚霞的余晖笼罩在每个人脸上。吃饭屋门口点着晒干的艾草。烟味飘进来。这回谷芽提出要去洗碗，被满娘拦住了。她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一种堪称疲惫的神色。很快，就看不见了。

满娘说：“你今天懂事了一回。娘心里知道，你带妹去山里的事情就不跟算账了。待会你奶把碗拿出来，你就说她不吃，娘不好去给你爹他们送饭。”

谷芽：“知道了...”

见闺女离开，她挽在脑后乱糟糟的辫子一甩一甩的。满娘那张紧抿着的嘴柔和了几分。心里头想着她找个空闲给她丽一下头。

....

晚上8点半，谷芽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饿肚子。

上辈子这时候，她已经在客栈里，和大哥吃起客栈提供的饭菜了，她记得很清楚，一道红烧肉一道腌蜀芥，一道炒葵菜。哪里晓得在徐家就是这样的光景，三天饿九顿。

饿到她现在看到妹妹手里的蛐蛐都忍住没两眼冒绿光。

侧屋左边是大房，右边是二房，两个儿媳妇各自带着孩子睡，她和徐茅两个丫头在堂屋竹床睡。老太太睡柴房。这并不是苛待老人，而是她说年纪大了。要住在厨房后面有热气。可那房子在谷芽看来就烟熏火燎的。

还是趴在竹床上玩蛐蛐的徐茅说了句“奶怕娘和婶偷吃。”这才解答了她的疑惑。

靠厨房的位置有个橱柜，里面放着油盐等稀罕物什。米面没法放橱柜里。米缸她用个油布盖着。晚上有人拉厨房的门栓，她一准听得清楚。

可她真的饿得不行。听到床上两个丫头说起地里的泥鳅不好捉。又说还有蛤蟆。谷芽再也忍不住一咕噜爬起来。想着到底要怎么弄到鸡蛋。她手上一毛钱没有。掏鸟蛋？别说她。村里方圆五公里附近的树估计都被那群小孩子掏干净了。

她睡的床底下是稻草。倒是没有那么硬。可枕头就有点咯人了。

“还有甲虫。”

“水里的甲虫？长什么样？”听徐茅比划半天。谷芽才猜出她说的是龙虾。因为徐茅说那甲虫两个钳子会夹人腿。她心想要自己能钓上来点泥鳅什么的就好了。再想想。龙虾也就尾巴有点肉。没香料和油盐做出来的也索然无味。就跟春笋一样，没有肉煮出来的跟啃树叶有啥区别？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饿得没啥力气。出去一趟消耗的都补不回来。

算了，不想了。

谷芽把外衣往两人身上盖。看到堂妹满足的闭上眼睛。自己也仰靠在竹床上慢慢合上眼睛。

....

第二天不是自然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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