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二人于麟德殿设百官宴,为孟邑王子接风洗尘,不但百官与宴,宫中年满十二的皇子公主也可一道出席,同与宫宴。
沈令月本来就喜欢凑这种热闹,再加上这一回还能见到许久没见的表哥谢初,自然更是上心,早早地便沐了浴,开始在寝宫里挑选起宴会上要穿的衣裳来,嫌那个繁琐、这个太艳,挑选了半天才选了一条质地轻薄的海棠压红留仙裙,又让问颜给她梳了一个七分典雅三分娇俏的发式,簪了前几日从皇后那里拿来的海棠玉碎步摇,额间坠了明月流苏坠,这才满意了自己的打扮,对着铜镜抿出了一个带着浅浅梨涡的微笑。
申时六刻,麟德殿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孟邑王子并使臣都在宣政殿内接受皇帝的接见,还没有入殿,因此余下的官员都在外面三三两两地站着,交流着孟邑此次来使的理由和猜测。
宫宴未开,众人不好进殿入座,就都在殿外聚着,不过麟德殿一宫所占之地甚广,百官有百官的站地,皇子公主也有皇子公主的坐处,因此沈令月随意笑着应付了几句其余几个公主的问候,就把目光放在了远处的那一堆官员中,试图寻找到那个自己熟悉的身影。
只是人还没有找到,一个声音就从她背后响了起来,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
“三妹,在找谁呢?”
“二哥?”意外碰上了沈蹊,沈令月惊喜不已地转过身,连忙上前几步接替了推着轮椅的蜀王府下仆,笑道,“二哥,你怎么来了?”
沈蹊笑道:“父皇设百官宴接待孟邑来使,二哥自然要来。”又微微颔首,回应其余公主的见礼。
沈蹊腿脚不便,若非必要都在蜀王府内待着,甚少进宫,兄妹两个难得碰面,自然要好好叙上一番,沈令月就暂时忘了谢初,推着沈蹊往一边树荫葱郁的地方走去,一边询问着他近况如何。
“尚好,”沈蹊简略道,“只要日头暖起来,双腿就会有几分暖意,鲜少会再犯寒痛,约莫已经有一个月没犯过了。”
但凡腿脚不便者,多数都会在阴寒天觉痛而暖燥天觉缓,这是正常现象,沈蹊这几年也都是这样过来的,可沈令月却依然很是高兴,觉得沈蹊的腿在慢慢好起来:“太好了,二哥,这是好现象,你的腿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沈蹊也不败她的兴致,只笑道:“那就借三妹吉言了。”又道,“方才见你环视四顾,远眺百官,像是在找什么人的样子。三妹,你可是在找什么人?”
沈令月不依道:“二哥,你既然都猜出来了,还问我做什么。”
沈蹊浅笑:“那三妹找着想见之人了么?”
沈令月有些抱怨了:“二哥明知故问。”
“也是,若是找着了人,三妹怎么还会理会我这二哥呢,定是早跑到别人那里去了,把我这可怜的哥哥抛之脑后。”
“二哥!”
见沈令月真的有点恼了,沈蹊连忙笑着安抚她:“好好好,不说了。不过你还是别找了,见不着的。”
沈令月一愣:“为什么?”她有些失望道,“他不过来吗?”
“宴请外使,还没有哪个官员能不来。”
“那他……”
“此次孟邑不仅派遣了使者过来,孟邑王子也随行而至,并非寻常邦交之礼。”沈蹊道,“所以父皇一定有所疑虑,在宣政殿里和他一道接见来使的,除了大哥之外,定还有文武两方大臣。”
“你是说他在父皇那?”沈令月眸光一亮,“晚点才能过来?不是不来?”
沈蹊含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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