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厌看到这人拿刀的手都有些脱力了,心惊肉跳得感觉发作的蛇毒好像都没那么严重了,提议道:“不能换个解毒方法吗?”
贺峋就问他吃了解毒的药丸没。
闻厌点头。
“有用吗?”
闻厌沉默。
于是贺峋笑了:“不巧,为了打开这禹北界,为师的内力已经不够帮你把毒逼出来了。”
贺峋把人扶正,雪亮的刀尖对准了被咬出来的两个血孔,提醒道:“别乱动哦,不然就真的扎进你脖子里了。”
利刃割开皮肉的刹那肯定是痛的,闻厌的呼吸瞬间就乱了。
说的好听帮他解毒放血,这个小心眼肯定是生气在借题发挥,等会儿就再下个毒性更大的,看疼不死他!
闻厌忿忿地想着,下一瞬就感觉到自己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轻如羽毛,带着显而易见的安抚意味。
贺峋低着头吻他,黯淡的光敛进那深不见底的眼中,竟给人一种非常深情的错觉。
这种温柔至极的吻法在他们之间发生的次数屈指可数,在闻厌的印象中,极致的欢愉往往伴随着极致的痛苦,角逐和征服就已经填满了他们相处时的大部分时间。
那人的修长有力的手指还在伤口附近按着,把已经往心脉扩散的毒血逼出来,然而却不是闻厌想象中那般无法接受的疼痛。虚弱却有力的温润灵力萦绕在伤口周围,又丝丝缕缕地融进他的血脉,隔绝了大部分痛楚。
在经脉中流动的内力与自己同出一源,让他本能地觉得舒服,情不自禁地追逐着,周身浸泡在沾染了对方气息的内力中,好像纠缠了自己多年的头疼都轻了许多。
最后贺峋给他抹上随身带着的伤药时,闻厌已经完全陷进了对方的怀中,唇瓣殷红,整个人都柔软得不像话。
手腕上的束缚一松,柔软冰凉的鲛绡滑落,闻厌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神情复杂。
他想要不要也先给人解下毒,当然,只是解一点点,然而他还没开口,贺峋的重量就压了过来,闻厌只能先腾出手来把人往外推——太沉了,一下子没推动,眼前人真的跟死了一样往自己身上倒。
然后就听贺峋哼笑一声,在耳边威胁道:“乖徒儿,敢跑你就死定了。”
闻厌动作一顿,贺峋接着就彻底倒在他身上没了意识。他伸手去探人鼻息,发现只是暂时晕了过去,这才撇嘴道:“活该。”
闻厌把人移开,把贺峋放到自己坐着的位置上,接着转身就往外走。
笑话,他本就是为了躲贺峋才进的禹北界,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这里,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瞬间两人位置互换,贺峋微垂着头,面容苍白,闭着眼靠在石壁上。脚步声逐渐远去,最亮的那只火把被闻厌拿走了,只剩将灭未灭的光线笼罩在他身上。
时间过去良久,四周寂寂无声,像是一切都要就此被埋在地底之下了,远去的脚步声突然折返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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