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仁杰没说话。
唉……王其实叹了气,要说委屈,没人比他更委屈。燕飞到现在都不拿正眼瞧他,虽然说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可是老这麽吊着他算什麽事啊?杀人不过头点地,好几次他都想跟燕子说是杀是剐你痛快点给个话!老子要是皱一皱眉毛就不叫王其实!
可是,想是这麽想,一见到燕子,也不知道怎麽着,就……没了脾气。倒不是怕他,就是心疼,一想起这麽些日子来燕子受的那些罪,唉,忍了吧。谁让自己那麽不知道好歹呢。
哎,我说,燕飞什麽时候能出院啊?包仁杰忽然来了兴致,捅捅王其实。
不知道,我懒得跟那个大夫打交道。王其实蹲下来,掏出香烟,闷闷地抽一口。
那怎麽行啊?你得去问问啊,别管他的态度怎麽样,你该问的还得问,该知道的还得知道,燕飞的病要紧你说是不是?
王其实说小包你跟我哥接触太多了,越来越像福尔摩斯了,怎麽打起官腔来也一股子烂咸菜味儿?这样下去不得了啊。
包仁杰脸一红,去你的!不跟你瞎扯了,队长去省厅查资料了,我趁这个机会去看看燕飞去,你去不去?
我刚打医院过来,你自己去吧,我也到省厅去看看去,省厅档案科我有熟人。王其实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问问他晚上想吃点什麽,回头给我来个电话。
好啊没问题!包仁杰很高兴,我差点忘了,你以前是管档案的嘛,省厅档案科你肯定熟。
王其实很得意,熟不熟的咱不敢说,不过只要我开口,他们没有不卖个面子给我的道理。
包仁杰赶紧拍马屁,是啊是啊要不然队长非得等你归队才敢查这个案子呢,就是因为心里没底嘛。
一句话拍得王其实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瞧你说的哈哈……等乐完了睁开眼一瞧,包仁杰早没影儿了。
……
燕飞正在外科楼下的小花园散步。
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懒懒地照下来,不算太暖和,却有一种清新的味道,让人神清气爽。
凉亭里,一帮老头拉着胡琴唱戏,西皮流水,二黄慢板,笙箫锣鼓,一字字一声声,有板有眼,韵味十足,燕飞听得出了神。
昨夜晚吃醉酒和衣而卧,稼场鸡惊醒了梦里南柯……
梦里南柯……燕飞低低地重复,好一个梦里南柯。
哟你在这儿呢,害我好找。包仁杰乐呵呵地拍着燕飞的背,能下楼了啊?真好!
小包,正好,我有点事情想问你。燕飞拉着包仁杰进了电梯。
顶楼上风很大,远远的有小孩在放风筝,不知道哪里传来飘飘渺渺的几句唱腔,断断续续的,苍凉而悲切,望家乡,去路远……
什麽事啊?包仁杰搓着手呵气,真冷。
高处不胜寒啊。燕飞信口回答,倾听着那咿咿呀呀的声音,埋乾坤,难埋英雄怨……
包仁杰有点明白了,燕飞,你是不是担心以後的工作安排啊?你放心,法医科那个位置一直给你留着呢,局长说了,你什麽时候要回去,他亲自把桌子擦干净了等你。你要是身体吃不消也没关系,去警校搞教学,怎麽样?
燕飞点点头,小包,我听说……你们成立了个项目组,要查龙华公司?
没有啊你别听别人胡说!包仁杰吓了一跳,怎麽这个秘密案子还没开始查,就连燕飞都知道了?哦对了,这个大嘴巴的王其实!
你别在意,我就是随便问问。龙华公司……你们队长也敢动?
有什麽不敢的!舍得一身剐敢把……包仁杰吐了吐舌头,我又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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