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表面裹着凌乱的衣衫,衣衫下是乱七八糟的伤口,深浅不一,有的只割破了表皮,有的深可见骨,简直就如同——
林随安:凌迟之刑?
花一棠展开检尸格目,皱眉细细研读,仵作低声解释,口气比刚刚对林随安的时候恭敬了许多,“刀痕处皮肉齐整,伤处肉色干白,这些刀伤都是死后伤。”
“死者身份确定?了吗?”林随安问。
“白顺的父母和严鹤的父亲都来过了,但尸体损毁严重,且他二人身份体貌又十分相似,两家人都无?法确定?尸体身份,白顺母亲认出尸体上的衣物乃是白顺离家时?所穿。至于林娘子你说的严鹤胸口的淤青,”凌芝颜扒开尸体衣物,“尸体前胸后?背已被切得零碎不堪,无?法堪别。”
“伤疤或者胎记呢?”花一棠问。
凌芝颜摇了摇头,“皆无?法勘验。”
“属下和严鹤的头颅比对过,可惜脖颈处缺了一截,对不上。”仵作王洲道。
这个时?代没法验DNA啊,林随安心?里叹了口气。更糟糕的是,这具尸体连头都没有,她?的金手指功效无?处发挥。
花一棠:“死因呢?”
仵作:“请恕在下技艺不精,检不出致命死因。”
花一棠用扇子抵着下巴,绕着尸台转了两圈,“第三具尸体呢?”
第三具尸体是蒋宏文,年龄二十五岁,蒋家次子,这具尸体算是比较完整了,尸体表面?没有利器割伤,头、胳膊、双腿都被斩了下来,按照原本的位置摆在尸台上,死状让林随安想起了另一个酷刑:五马分尸。
“蒋宏文的死因是被衣物压住口鼻,窒息而亡,肩腿断处伤口齐整,无?血凝,乃是死后?再被分尸,死亡时?间?大约是在一更至三更间?。”仵作道,“尸体切口处与前两具相同,平整利落。”
林随安蹲下身,细细查看蒋宏文的脚底,并无?特?别发现,她?叹了口气,一抬头,发现花一棠正用丝帕缠住手,抓起蒋宏文的手指观察指甲。
“指甲死后?被人修剪过,很?干净。”凌芝颜道,“这个凶手很?聪明。”
花一棠又转到尸台正前,扒拉两下尸体头发,皱眉不语,显然也没什么发现。
林随安:“给我一张帕子。”
花一棠:“啊?”
“我想看看他的眼睛。”
此言一出,仵作看着林随安的表情愈发奇怪了,凌芝颜这一次也显出了诧异之色,毕竟很?少?有人专门盯着尸体眼睛看的。
只有花一棠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帮林随安扒开了尸体的眼皮。
目光触及尸体的眼球的瞬间?,林随安看到了另一双眼睛,眼眶里布满了血丝和泪水,刺耳的尖叫刮过脑皮,视线转换,又出现了一张嘴,里面?满是染血的牙齿——牙齿很?小,虎牙的位置还缺了两颗……
“林随安!”焦急嗓音撕破了眼前的画面?,林随安身体一颤,看到了花一棠担心?的脸,他的手距离自己的肩膀只有半寸,犹豫着收了回去。
“你——怎么了?”花一棠问。
林随安摇头:“无?事。”
不太妙,严鹤和蒋宏文的记忆太凌乱了,甚至连个完整的画面?都拼不出来,而且——这些记忆碎片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花一棠定?定?看着林随安,心?脏砰砰乱跳,刚刚林随安看到尸体眼睛的一瞬间?,她?的瞳孔倏然失去了所有光彩,仿佛灵魂被什么东西强行抽走了,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这个感觉让他有些心?慌。
“尸体截断处伤口几乎一模一样,”凌芝颜道,“应该是同一种利器,这三起凶案很?可能是同一凶手所为。”
林随安:“还不能断定?是三起凶案,第二具尸体可能是白顺,也有可能是严鹤。”
凌芝颜:“从?他身上的衣物推断,白顺的可能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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