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和秦览山吵架其实不稀奇。
毕竟老秦能把在外头不露情绪的冷脸霸总秦览山气得上蹿下跳,抓狂大叫。
开个家崽会,秦览山把这辈子的对不起都说完了,偏偏校长和老师们还要说老秦的优点来安慰他。
让他越发内疚,老师们还是太善良了。
作为老秦的亲儿子,他能列举他爸的“七十种罪”。
但是,上老年大学比让老秦在家闲着强多了。
在学校是丢脸,在家是既赔钱又丢脸。
于是,无神论者的秦览山借李老师给的灵感,决定找个能治得住老秦的。
他找人在他爷爷奶奶的灵堂前摆了阵,跪下虔诚地上了香:“爷爷奶奶,我不是故意要叨扰二老,实在是我爸太难管了,家崽管不来,还要请他的家长。”
“让他上老年大学,他在学校三天翻墙,两天吵架,还爱上打麻将,耽误学习,供他上学不容易,你们跟我爸好好说说。”
“今天放假第一天他就睡懒觉,太没前途了,孙子请求你们发神通,治冶我爸,他现在已经无法无天,完全失控了。”
“寒假是弯道超车的好机会,学习的黄金时间,他这样无心学习,以后可怎么办呢?你们可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训他,我们都是为了他好。”
“对了,我把我三爷爷也找来了,你们有十几年没见了,一会儿让他老人家来跟你们打个招呼。”
灵堂里没开灯,只点了蜡烛,冬日的风凉飕飕的,吹进空荡灵堂里,传出诡异的回声。
……
楼上睡得正香的老秦忽得被一双颤颤巍巍的手掀了被子。
冷空气冻得他一激灵,嘟囔了两句,又去扯被子,“大早上的,我多睡会儿,怎么了。”
突然摸到一双干瘦布满纹路的手,不是热的,是冰凉的。
那双手一直在往被子里探,隔着睡衣贴上了他的背。
“别闹,我好不容易放假睡个懒觉。”
“哎呀,你烦不烦呐?”
一道苍老又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这个年纪怎么睡的着。”
“我都听览山说了,你真是越老越不像话了。”
说着还朝老秦背上重重一拍。
老秦的瞌睡一下就没了,他心里一阵发毛,“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痛感。”
他真把他儿子逼急了,摇人把他爸灵魂摇来了。
“呀!有鬼,救命啊!”老秦来不及多想,拽下手里的佛珠拼命盘,结果又一只手探了进来,一样的冰凉。
“儿子!救命呀,我不该藏寒假作业,骗你说老师没布置。”
“我不该偷偷把38分的试卷改成88分,虽然你好像没发现。”
“我不应该翻墙出去打麻将,都是你李叔逼我的,他说我如果不配合就跟我绝交。”
“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问你廖叔。”
“你李叔比我改的还多,他仗着老爷子看不懂题目,给自己多加了60分!”
“儿子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下个学期我一定好好学习,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再也不让你丢脸了。”
“你赶紧把你爷爷送走吧!”
“我知道请爷爷容易送爷爷难,我把零花钱给你,你替我给你爷爷买点好吃的,孝敬他们,让他们赶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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