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陆励言家里。
刘羽扬每天花很长的时间陪着宋悠然,但是关于她之前的事情却只字不提。宋悠然脑子里已经有了陆励言这个名字,可是再多的记忆没有了。她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有时候她会在心里想,陆励言是什么人,他们是什么关系,想着想着就开始走神。
而这时候,刘羽扬就会把她叫醒,问她在想什么,宋悠然回给他一个笑容,并不说什么。他也就不好再问了,揽着宋悠然的肩膀说,我们出去散散步吧。宋悠然自然同意,刘羽扬不让她单独出去,就算是这样散步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
事实上,刘羽扬也很纠结,他害怕宋悠然想起过往的事情,然后不顾一切的回到陆励言身边。晚上他甚至会做梦,梦见宋悠然决然的离开自己,惊醒过来,回忆着梦里的情形,宋悠然拖着箱子,头也不回。刘羽扬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打开门,来到宋悠然的卧室门口,靠着门坐一会。
两人各有心事,宋悠然知道自己没办法回到美国,可是她很想孩子,在她的记忆里,她曾经带着孩子去过游乐场,给他们做过饭,虽然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
她曾经试着跟刘羽扬提起过去美国旅游,被刘羽扬一口回绝了。见宋悠然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刘羽扬又安慰她,现在暂时不去,等到以后有时间了,我们再过去。
宋悠然只能点头。
宋悠然每天待在家里,自然会很无聊,有一次,她坐在窗子边,看到外面有小孩子在放风筝,言笑晏晏,她情不自禁的把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子,刘羽扬从窗户下经过,几乎没吓死,三步并作两步泡了上来。
“刘夏,你干什么?”他喊道,声音甚至因为太过紧张而变得颤抖起来。宋悠然不明所以,她不明白刘羽扬为什么那么害怕,茫然地看了他一会,指着外面的天空道:“风筝。”
刘羽扬悄悄地松了口气,伸出手臂把她揽在怀里,轻声道:“你想放风筝吗,好,这个周我陪你一起放。”
其实宋悠然羡慕的不是放风筝,而是她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刘羽扬这样说,她也就没说话,默认了。
周末的时候,刘羽扬果然弄来了一只风筝,样式很普通,就是一只大鸟,刘羽扬没让她出去,两个人就在院子放,因为场地不够大,风筝老是飞不起来。最后宋悠然失望的放下了手中的线,风筝也随之掉落在地。
“怎么了?”刘羽扬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
宋悠然摇了摇头,没说话,而是在草坪上坐了下来,她低着头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沮丧。刘羽扬明知道是什么原因,却也只能当作不知道,安慰道:“今天风不够大,我们改天再放,一定可以放起来的。”
宋悠然每天待在家里,食欲也不怎么好,刘羽扬换了好几个佣人,但凡看到宋悠然少吃了一点饭,那个佣人就要被辞退了。宋悠然也曾委婉地跟他说,不怪他们,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没有胃口。
刘羽扬默默地注视着她,目光深沉。
可是就算这样,他也没想过要放她自由。宋悠然需要什么东西,能想到的,他尽量都提前准备好,所以,连逛超市这样的借口,宋悠然也没有办法说出来。
心里装着事情,又很少与人交流的缘故,宋悠然几乎没换上抑郁症。她不太想跟刘羽扬说话,但是又不得不说,因为除了这个人,她没有别的说话的对象。
自然,这些刘羽扬也是知道的,可是他不能冒风险,他一点都承担不起失去她的痛苦。只能通过各种方式去弥补她。他做的看起来很完美,宋悠然没法怪他。
某天,他中途回来要拿份文件,打开门,看到宋悠然坐在窗户边的藤椅上,膝盖上摊着一本书,而她歪着头,睡着了。
那天天气特别好,风轻轻吹着白色的窗帘,一点阳光落在她侧脸上,她闭着眼睛,面容平静,美好的像是一幅画。刘羽扬大气也不敢出,连脚步都放轻了,他慢慢地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轻轻笼着她微凉的手,仿佛耳语一般的叫着她的名字:“刘夏,刘夏。”
宋悠然睡到下午才醒过来,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滑下去,她低头一看,是一条毯子。应该是刘羽扬回来了吧,她淡淡地想,把毯子折起来,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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