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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头来,大步迈向我拢住我的衣裳,纠结着眉,轻声道:“父王吐血昏迷,宫里已传了太医和祭司,并禁了宫人对外的传信。”
沉沉的忧思浮上心头。
我与阿椮比肩而站,握住他的手,静静的道:“我陪你一起去王宫。”
他抬眼望着皎洁的月色,缓慢的摇摇头:“不能去。”
府里熄了烛火,四下一片寂静,谁都毫无睡意,我们挨着坐在榻上,注视着透过窗子投在脚边的一抹清寂冷光。
我握着阿椮掌心发凉的手,低声安慰道:“没事的,父王福寿无量,一定不会出事。”
他嗯了一声,良久之后低叹一声,把脑袋搁在我腿上,闷声道:“小时候,我的阿史那喜欢这样哄我。”
我心里泛起一阵软,把他凑过来的脑袋抱在怀中,轻轻抚着他的发:“阿椮。”
他的脸埋在我怀中,但我无比清晰的感知他的神情,被遗弃被淡忘的王子,失去的越多,想要得到的心就越重。
我学着母亲哄孩子的手法轻拍着阿椮的背,两人绵长的呼吸释放在空寂的夜里,月光挪了方圆,我睁着眼盯着窗棂上那小小的一块月影,脑海里木愣愣的。
不知怎么想起了芙蓉川的月,恍如隔世的记忆。
月影最黯淡的时候,门外有了声响。
我的腿已麻,分毫不能动弹,阿椮召了来人问了消息,长吁了一口气。
一切都无事了。
“天快亮了。”他背手在窗前望着稀星淡月轻叹。
“月色很美。”我道:“北宛的月亮,好像能醉人。”
他转头懒懒笑道:“无忧。”
“嗯?”
“你在,这很好。”
我独自一人看过很多回月色,所有不能说的话,我都对它说,所有无法倾述的情感,我都对它敞开,可这是第一回,有人在月下对我说,你在,这很好。
他抱我去床间,揉捏着我的双腿:“我让无忧费心了。”
安神香的气息舒展着我的神思,眼皮沉甸甸的耷拉着,我揉揉眼:“再有下回,我可不干了。”
“是,若有下回,也该是我来当人肉软垫伺候公主。”
我舒展着揉开的腿笑道:“我都记着呢,你欠我的那些,可得到时候一起算的干净。”
他笑着掖好被角:“睡吧,好好睡一觉。”
我唔了一声,他立起身望我,缓缓的散下帷帐。
阿椮的袍子从床沿滑开,我抓住一角勾在手中。
“怎么了?无忧还有何吩咐?”他的脸在帐外朦朦胧胧的望我。
“就在这...歇下吧...免得回去...再惊扰下人。”
“无忧.....”他的声音颤抖,轻的像是幻觉。
同衾
结发鸳枕,合衾同眠。
我和阿椮,青梅竹马之情,两国缔结之姻,自然是恩爱不渝人人艳羡之佳话,做一双天下典范楷模,宜室宜家,树立在高高云端。
泪烛摇尽爇短檠,香鸭低袅暖罗帐,他躺于我身旁,有阿椮的气息和暖融融的热,从未曾想还可以如此贴近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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