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她的手不像下车的时候那么紧、那么强势,那掌心把舒时燃的手完全握住。贴着她手背的指腹带着几分安抚的意思,让舒时燃心里陡然一软,对这温热生出贪恋。她想起奶奶那句“燃燃的妈妈跟爷爷都还没见过你”。“九点半左右吧。我要先回趟公司拿东西,回来叫你。”翌日,舒时燃起了个大早先去公司。周一她要出差去汇报方案,直接从家里出发去机场,所以过来拿点东西。周末人不多,她又只上去一会儿,就把车停在了大厦楼下。从大厦出来,她看到旁边的花店,顺便去买花。临近清明节,花店里多了许多白色、黄色的菊花。舒时燃的母亲喜欢百合花,舒时燃挑了几只百合,让跟菊花包在一起,又单独买了束菊花。在她等包花的时候,花店老板走了过来,看了看她,说:“你是上次那个问黄玫瑰的美女吧?”舒时燃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老板还记得。“是的。”老板问:“你知不知道那花是什么品种的啦?”舒时燃摇摇头,“还不知道。”老板:“难得有我认不出的花。那天之后我跟我朋友要了展览上的照片,跟你照片里的花越看越像,说不定真的是呢。美女,你的照片还在不在了,能不能再让我看看。”舒时燃心里觉得不太可能,不过那边的花还在包,她现在也没什么事,就点开手机,翻出相册里的照片。花店老板也翻出自己手机里的照片,拿着两张照片对比半天,说:“好像真的是一种。”舒时燃看了看老板手机里的照片,又看看自己的照片,也觉得很像,但又不完全确定。即使是一根枝上开出的花都不会完全一样。在她这样的外行人看来,黄色的玫瑰都长得差不多,差异就在开得茂不茂盛、状态好不好。老板却是越看越笃定,“就是一种。”舒时燃还是持怀疑态度,忽然想起ke朋友圈的那张照片。“老板,你上次说这花是哪里的?”老板:“荷兰的展会上看到的,应该是荷兰的。”舒时燃打开微信,在联系人里找到ke,点开他的朋友圈。ke没有设置三天可见的习惯,朋友圈第一条就是荷兰的庄园。舒时燃把那张照片给老板看,“老板,你看看认不认识这是什么花?”老板接过她的手机看了看,“这也是啊。这是哪里?看起来像个花园,不会是荷兰吧?那花就是在荷兰的一个庄园里培育出来的。”实际上,老板心里也很惊讶。市面上没有、还是荷兰的花,居然被他在国内看见了。看到舒时燃的表情,老板说:“你要是不信,把照片发我。我认识个这方面的专家,在网上是个大v,经常帮人辨认各种花的,给她看看。”舒时燃和老板加了微信,把两张照片都发了过去。她的花已经包好,老板招了包花的员工过来看。那员工看了看三张照片,说:“这是什么品种的玫瑰啊,这么好看。”老板:“你说这三张照片里的是不是同一种。”那员工点点头。老板说得那么笃定,加上季析的庄园在荷兰,舒时燃已经差不多相信了。“这是什么品种?”花店老板摇摇头:“不知道。”舒时燃诧异地问:“不知道?”旁边的员工:“展会上没有写吗?”老板:“其实这花没有真正去申报新品种,上展会的时候就带来一盆,没有写名字。”员工:“这也能上展会啊,好神奇。”老板:“是啊,听说是专门问了庄园的主人,答应了才拿来一株的。而且这花还有个故事。”员工好奇地问:“什么故事?”老板:“听说买下那座庄园的是个年轻的超级富豪。当年他还没后来那么有钱,用赚的第一桶金买了那座庄园。他买下庄园的第一年就雇了花匠,在庄园里种满了黄玫瑰,然后精心照料。”这个故事有“年轻的超级富豪”、“第一桶金”这些元素就很吸引人。
员工好奇地问:“为什么要种满黄玫瑰啊?”老板:“我听到的是为了个女人,一个求而不得的女人。”年轻的小姑娘最爱听这种故事。“哇,真的假的。”老板:“那个新品种就是照料玫瑰花的几个花匠在那座庄园培育出来的。他们告诉了庄园的主人,可以取个名字去申请新品种,庄园的主人没让,只让他们把庄园的黄玫瑰全都换成了新品种。”员工听完感慨了一下,想想又说:“现在有花束的照片,说明花送出去了?”老板想了想,说:“要么是送给那个女人了,要么是有了新欢送新欢了?”员工:“啊,就算有新欢,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白月光能忘掉吗?如果真的是新欢,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这花是给别的女人种的,会是什么心情。”老板突然想到在场还有另外一个听故事的认。这花束的照片是她拿来的。“美女,你的照片是哪来的啊?”花店员工也看向舒时燃。舒时燃回过神,说:“我有次在网上刷到的,觉得好看就存了下来想买。”原来是这样。老板问:“你还记不记得是谁啊。”舒时燃:“不记得了。”“这样啊。”老板有点失望。员工又想了下这个故事,觉得不是很真实,质疑说:“都超级富豪了,还会有那么多年求而不得的女人吗?要么这个故事是人家为了营销编的,要么就是超级富豪特别丑。”老板:“真要营销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卖啊。我觉得很可能是真的。”也正是因为这个故事,他才能到现在还记得这花。舒时燃:“我还有事,先走了。”老板叫住她:“美女,你的花忘了!”店员抱起放在桌子上的两束花。舒时燃回身来拿,“谢谢。”舒时燃抱着两束花从花店走出来已经快9点20了。太阳比她出门的时候更灿烂,两旁的行道树都充满着春天的生机。然而舒时燃身边像有个无形的罩子,把这些都隔绝在了外面。她感受不到一点,连阳光洒在身上也没有感觉。十点多的时候,舒时燃的手机在车里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都十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季析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要不要我去把花买好。”舒时燃握紧了紧方向盘,说:“不用了,我已经去了。”最近是扫墓高峰,今天出城扫墓的车格外多。她此刻正被堵在路上。对面顿了顿。“不是说好一起去?”舒时燃:“我忘记了。”舒时燃一个人去扫了墓。回来的路上也很堵,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开了快三个小时。她到家是四点半。进门放下包,脱掉外套,舒时燃走到沙发前坐下。今天起得早,再加上大半天的奔波,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头有点疼。她疲惫地在沙发躺下,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她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安稳,胸口沉闷。等她醒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室内没有开灯,一片昏黑暗沉。睡了一觉还是头昏脑胀,舒时燃没有立刻起来。她拿起手机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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