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啃食着甘美的玫瑰花瓣,秦佐绘子一边百无聊赖地坐在床板上晃荡着双腿。说实话森林里的日子不过才几个月,她就已经有些厌倦,像这样每天每天都躲着教会耳目过日子,就像是过街的老鼠一样时时刻刻都在心惊胆战着。
“好无聊……”少女以他人不易察觉的音量小小声地抱怨着。
原本坐在木椅上的神父身体有些一僵,男人用抱歉和怜悯的眼神看着秦佐绘子,缓慢开口,“对不起,佐绘子,你再等一等。”等到下一个活祭品新娘被送去逆卷家,教会松开了对他的监视,他就能带着秦佐绘子离开这里,欧洲也还北美也好,去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定居。
看见神父无限愧疚的眼神,原本只是随口说说的少女顿时感到自己说错了话,匆匆忙忙地摆了摆手,秦佐绘子笑道,“没事啦没事啦,不是神父的错,我觉得森林里的日子也挺好的,真的。”这么说着,少女还用力点了点头。
男人的笑容再次变得和蔼温柔起来,在木屋里坐了片刻,直到中午的祷告时间快到时,才堪堪离开。
看着神父的背影,秦佐绘子原本天真可爱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嘴角的弧度像是在勉强一样再怎么都拉扯不开,眼泪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笑啊,快笑啊。
神父还没有离开这片森林,万一落下了什么东西,回来取怎么办。
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哭得停不下来的模样。
不可以,让他担心啊。
越是这么想着,眼泪就越是停不下来,秦佐绘子觉得自己几乎就快要崩溃,神父越是关心她她就越是感到不安。
她已经,不是那个神父认为的,天真可爱的小女孩了。
吸血鬼的本性一天比一天更暴露无遗,神父总是以为只要有玫瑰就能够当做吸血鬼的主食,但这种生物想要吸食血液的本性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的。秦佐绘子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可那种闹心挠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种煎熬,无法抵抗体内的吸血因子。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对森林里的动物下手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奄奄一息的兔子耷拉着长长的耳朵。森林里的幽暗和天空中的满月形成对比,一切都显得寂静而又诡秘。
已经没有退路了。
秦佐绘子抱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她害怕自己有一天控制不住,会去袭击镇上的人们。那是她最喜欢最珍爱的人们,曾无数次在她小时候给过她糖果,说着佐绘子是上帝派来的小天使。
少女觉得自己无论是进还是退都是深渊,选择生存会给别人带来伤害,选择死亡会让神父痛苦崩溃。
早知道就应该,和她爱的那个人一起死去。
死在他的怀里,死在逆卷家的宅邸。
******
有那么一瞬间,逆卷修感到了无比的心痛。像是针刺在心上一样难以忍受那种尖锐的疼感,但回过神来又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
“佐绘子……”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少女的身影。
就好像是心有灵犀一样,逆卷修觉得刚才的一刹那,自己感受到了秦佐绘子无比的绝望感,那种铺天盖地袭来无助心情依旧还残存在脑海里,但他的理智告诉他秦佐绘子早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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