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念沉默了片刻,仿佛思绪还沉浸在那被槐花香气萦绕的往昔之中。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温柔地看向月空蝉,轻声问道:“他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月空蝉轻声回应,简短的两个字,却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清念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清念轻轻招了招手,语气中满是亲昵:“空蝉,来,坐我身边来。”
待月空蝉乖巧地坐下之后,清念歪着头,仔细地看着月空蝉头上别着的槐花,轻声问道:“他给你别的?”
月空蝉用力地点点头,清脆地应道:“嗯。”
清念微笑着,伸出手检查了一下,现方才月空蝉跑动时,槐花有些松垮。她将其重新别好。
别好后,她满意地笑了笑,由衷地说道:“很好看。”说完,她缓缓垂眸,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那两束槐花上,眼神渐渐变得悠远,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她轻声开口,似是在问月空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在村里都是什么形象?”
“讲故事的老爷爷。”月空蝉敏锐地觉察到清念似乎情绪有些不对,她伸出手,摸索着握住了清念的手,关切地问,“师父,你在想什么?”
清念一手轻轻握着月空蝉的手,感受着那份纯真的温暖,一手轻轻晃悠着那两簇槐花,思绪已如脱缰野马:“都已经过去了,都已经……
夏日的时候,蚊虫总是特别多,一到晚上,嗡嗡地扰人清净。但是,只要张槐清在旁边,就永远不会有蚊虫的打扰。
他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槐花香气,那香气啊,不浓不淡,恰到好处,一点都不会弄得人呛鼻。
我以前,老是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你一个大老爷们,身上都是花香呢?每次我问,他总是避而不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后来啊,我就不再问了。其实他不知道,我特别喜欢他身上的香味,所以老是像个跟屁虫一样粘着他。
对于我来说,他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原本平淡的生活。他比我高,身形挺拔,气质温文尔雅,仿佛从书卷中走出的君子。
他博古通今,不管是古老的传说,还是深奥的道理,他都能娓娓道来。而且他还谦逊好学,对世间万物都总有一股热爱生活、想要钻研的劲儿。
可在我身上,这些美好的品质好像都没有。
你也知道,我这人……”
清念说到此处,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年少的时候,就是因为遇见了太好的人,所以才被困住了那么久。
这么多年过去了……”清念话头一转,“你说,是不是这些妖精天生就会魅术啊,就那么轻易地把我的心给勾走了。”
月空蝉歪着头,仔细地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槐树精不会魅术。”
听到月空蝉那认真的回答,清念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玲珑殿内回荡,打破了方才那略显惆怅的氛围。她边笑边说道:
“好好好,我知道啦,我就随口一说,你这孩子,较什么真儿干嘛?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说着,她轻轻弹了月空蝉额头一指。随后,她撑着脸,又是一声悠长的叹息,手中的槐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抬眸,目光落在手中的槐花上,喃喃问道:“你说他送的这个槐花会不会枯萎呢?”
月空蝉歪着头,思索了片刻,认真地说道:“不知道,师父。你要是想知道,其实可以问他呀。他应该还没走远,或者站到槐树下,伸手摸着树皮问问他,说不定就能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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