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嗅她的发,附耳低低地问,“怎么了,突然这么粘人?”
施霓抿了抿唇,心事暗悄悄地浮涌。
她想到两人于塞外寒池的误会初遇,随军回京途中的近距相处,以及宫内私隐情愫渐生,再到后来如做梦一般,被将军阻断万难,光明正大迎娶进了将军府……
这一切,对施霓来说都是过去十多年里,从未敢设想过的幸福归属。
若没有将军,她的命途前路该是晦暗一片的,所以,她很害怕因为自己叫将军生难,他对自己已经足够好,不该与家人生隙,背受违逆孝道的重石。
于是忍不住开口带上了些哭腔,抱着他,喃喃出声:“夫君喜不喜欢小孩子?”
霍厌放在她背上的手一僵,眉心瞬时拧起。
“为何突然这么问?”
施霓没说话,将头埋得低,又依赖地蹭进霍厌的胸膛里。
霍厌默了片刻,而后伸手捧住她的脸,叫她与自己相视,而后语气认真言道,“母亲方才说的话,你是都听到了?”
施霓轻点了下头。
“……嗯,其实母亲的担心是对的,夫君不该为我去顶撞。”
霍厌叹了口气,把人搂紧只想叫她心安,“没有顶撞,我只是表明态度,母亲想叫我再娶旁的女子进府,这绝不可能。我要你身心皆忠于我,若我自己都做不到,实在没脸强求于你。”
“为延子嗣,郎君纳妾是寻常事。”即便她很想很想要只属两人的纯粹感情,可世俗如何,她分得清楚。
闻言,霍厌却是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口气,“什么为延子嗣,不过是男人口中的鬼话,纳妾进府也只是为自己的贪色寻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施霓眨眨眼,实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如此不是连带着自己也给骂上了。
于是她顺着开口问道,“将军也是男子,又当精猛冠年,该也有食色之急的时候才是。”
霍厌蹭了下她的鼻尖,笑她问的是傻话,“霓霓知我精猛,便该知我只食你的色。”
听此话,施霓脸颊瞬间一烫,而后伸手立刻无措去推他,即便常听他说些粗话荤语,可到底没练就如他一般的厚脸皮。
故而只被调戏了一句,便接不住地去避他的目光,又嗔怨开口,“夫君能不能收敛些,别总拿这些话来逗我。”
“我道事实。”他一本正经地回,好似方才出言轻佻的不是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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