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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了,李挽,我命大逃过了一劫,难道我这辈子就该任你宰割吗?”
李挽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急的,大口喘着粗气,肩骨撑起单薄的脊背,压在拐杖上,抖得像筛子。好半天,他才憋出一个,
“你……简直……简直……”
话音未落,又被一声尖锐风响打断。
“嗖”的一声,夜色被划破,有什么东西贴着李挽的臂膀而过,扎进了前方一棵竹子上。
定睛看去,巴掌大的一柄飞镖,在月色下泛着冷光,镖身上还雕着梅花纹样。
梅花飞镖。
是红莲追上来了。
陆蔓的脑海里闪过方才红莲的威胁,她没有一丝动摇,丢下李挽就跑。
身后人很无语,“你又要扔下我吗?”
当然。答应了红莲的,不能食言。
陆蔓不应,跑得更快。
李挽追着她蹒跚两步,实在追不上,索性将拐杖一扔,可怜巴巴的声音传来,
“你不救我,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陆蔓头也不回,
“我想杀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自求多福吧。”
身后的人越来越远,面目已经看不清了,只见得他站在月光中,孤零零的一个人,孤零零的一道影子,有那么几分可怜。
“你真有这么想杀我?”
他带着浓浓的鼻音,顿了顿,又轻轻问她,
“你到底想不想杀我?”
那声音全然是迷茫的,不像是在质问她,倒像是在问她今晚吃什么这样的小事,仿佛是在将他的性命全然交到她的手中。
陆蔓心中狂跳。
不想又能怎样?她又打不过红莲,难道要搭上自己的命吗……
陆蔓正犹豫着,追击的杀手丝毫不给她机会,耳畔又有“嗖嗖”两声划过,紧接着,涌动的晚风送来李挽吃痛的低吼,
“嘶……陆蔓,你这个骗子!”
这一声与李挽以往威严十足的声音全然不同,更像是濒临绝境时,从他内心生出发出的,最纯粹最不加修饰的东西。
陆蔓到底还是克制不住,深深的回望了一眼。
月色下,笔挺的脊背深深躬下,勉力支撑在枯木拐杖上。
松散的青丝垂在两颊,挡住大半神情,只留下一对凤眼,如墨般深沉,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幽怨的、愤懑的、不解的、委屈的,盯着她,好似要将她吃进眼里。
她听见李挽说,“成亲那天,你明明说过的,要我照顾好自己,要我长命百岁!”
这一次,陆蔓终于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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