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有些疑惑,她不知道沈令舟到底想谈些什么,但还是应道:“兄长有话直说无妨。”
沈令舟却摆摆手说道:“不急,让我先装两只烧鸡和手撕兔带回去给你义父尝尝鲜。”说完,他转头笑着对谭文欣说:“麻烦帮我打包一下。”
李芸见此,便笑着让谭文欣将烧鸡和兔子包好。这时,一股诱人的香气飘来,沈令舟忍不住感叹道:“这味道真是让人垂涎三尺啊!义妹可真是了解我,知道我最喜欢吃这些美味佳肴了。”
李芸微笑着回答:“兄长喜欢就好。”然后她转头对沈令舟说:“兄长请稍等片刻,待我把这些卤味卖完后,再听听兄长有何要事相商。”
沈令舟点头表示同意,并慢悠悠地坐在一旁,一边品茶,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李芸和谭文欣忙碌的身影。
过了两刻钟后,烧鸡和手撕兔都已经售罄了,只剩下少量的卤肉。
“文欣,这最后也没剩多少卤肉了,你拿到后院,你跟娘先吃饭吧,我和沈兄讨论点事情,等会儿好了我再过去吃。”
谭文欣看了看李芸,又看了看沈令舟,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应道:“好,那我这就去,嫂子,我给你留点卤肉啊。”
李芸笑着回应道:“知道了,小馋猫,想吃都吃了,不必给我留。”
谭文欣听了,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拿着剩下的卤肉往院子走去。
吃完饭,李芸和方氏谭文欣收拾好铺子,锁了门,就赶着牛车往回走。
“嫂子,沈大哥和你说了什么事情啊?你答应了没有?”
“嗯,没说什么,就是让我给你大哥带句话!”
李芸随意地应付着谭文欣,但她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她始终低着头,假装疲倦不堪,闭着眼睛倚靠在牛车上。实际上,她的内心正被沈令舟的话语所搅动。回忆起沈令舟与自己的对话,李芸不禁皱起了眉头。
“芸娘,我家希望与你再次合作!”
“兄长莫非又看中了我家的烧鸡和手撕兔吗?”
“并非如此!”
“那么恐怕我家再也没有什么能够与兄长合作的了吧!”
“打谷机!我已经得知打谷机是由你制造而成的,不如我们两家联手合作,你来提供设计图和组装方式,我家负责提供木匠和木材,并大规模生产制造打谷机,然后销售出去。这样一来,你家将有机会赚取数以万计的财富啊!你手中掌握着如此巨大的商机,为何不考虑好好利用它呢?”
“这……不知兄长从何听说的,我家确实有一台打谷机,只是兄长所说之事,我却做不了主,还是容我缓几日再做答复吧!”李芸的脸上带着一抹为难之色,对着沈令舟说道。
她的心里十分清楚,并不能答应沈家的提议。
“哈哈,义妹这是委婉的拒绝我还是和我说笑呢?我一直以为,谭家是你当家做主的呢!”沈令舟听到李芸的话后,不禁笑出了声。
“兄长才是说笑了,公爹婆母夫君具在,谭家可是轮不到我当家做主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你几日,希望届时,义妹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沈令舟见李芸态度坚决,便不再勉强。他相信李芸一定会考虑清楚,并做出正确的决定。
李芸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刚才与沈令舟的对话。她从谭文庭那里得知,沈令舟已经知晓了打谷机的事情。原本她以为只要找个借口拖延一下时间,就能暂时避开这个问题。
方氏看着李芸的脸色不太对,还以为她不舒服呢,一路上牛车也赶得飞快,到家以后,还问了好几遍李芸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谭文庭也看出了李芸脸色不对劲儿,忙问她怎么了,李芸朝着他摇了摇头,就进屋去了,谭文庭也跟着走进了东厢房。
“什么?他是这么对你说的?”
“是的,我没有答复他,只说了要回家和你们商议,暂缓几日再回复他!”李芸如实告诉了谭文庭。
“打谷机的事情,我们已经上报了,听夫子说的,应该是工部先生产一批,再由工部掌握技术的人才下到各州府,各州府的主簿大人带领官府选定的木匠进行学习制作。最后再由官府统一售卖,这样价格也不会有太大的波动,价格自然也不会订的太高,不然这就不是利国利民了,而是官府敛财了!”
“是啊,也不知道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打谷机可以开始统一售卖?”
“这个最快应该到今年夏收时节了,不过量肯定也不会太多,主要还是先供应给官府,皇庄勋贵人家之类的,若是普及到普通地主,或是寻常百姓家,肯定都要到明年之久了。”
“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政策的下发,本来就不是一下子就可以的,肯定会经过层层的传递,才能进行下去!”
“是啊,沈家瞅着这个时机,在官府做出打谷机之前,先与官府制作出,并高价售卖,肯定会有不少大地主来买,这样就可以狠狠挣上一笔钱!”
“不过我们当初既然选择了上报朝廷,就不会自行售卖,过几日还是回话婉拒了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
李芸心里清楚得很,要想让所有老百姓都能用得起打谷机,那还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但她也明白,至少官府会出面把控物价,绝不会让价格高到令老百姓望而却步。所以,尽管普及打谷机还需时日,但总有一天,每个家庭都会拥有一台这样便捷的工具。然而,如果与沈家合作,那么能够使用打谷机的人依旧只能是那些富贵人家,底层百姓根本无缘享受这一便利。
李芸的内心,深深地感受的这个社会等级的森严,随之产生了深深的无奈,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她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弱太小了。
不过她相信,至少现在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总会有春风慢慢送暖,这世间总会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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