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回家省亲之时,她在府上并未见到温巧曼。
府上的人都道她去寺里,给未出生的弟弟的祈福去了,而杨玉英大着肚子,对她倒是格外热情。
当日并未问出什么,她也没在意,今日再见温巧曼,她这才觉,这人脸上的憔悴肉眼可见。
“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她惊讶道。
温巧曼闻言,摸着自己脸,低下头,自卑道:“我已经用了很多胭脂了,还是遮不住这丑态吗?”
在她的面前,温巧曼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姿态,不过半年时间,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思索着问道:“你和杨夫人,怎么了?”
以她对温昌的了解,就算是讨厌什么人,只要那人没有做出得罪他的事来,他都不会去为难对方。
更何况这还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更加不会这般残忍。
既然不是温昌,那唯一的可能便是杨玉英。
听到她提到杨夫人,温巧曼抬了下眼,颇有自嘲般的冷笑道:“到了这会儿,我想不服你这个姐姐,都不想行了。京城才女,果然名不虚传。”
她的话中尽是凄凉之意,温言棠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温巧曼也不需要她的安慰,将她邀请进了自己的院子,喝个茶。
她很少来温巧曼的院子,却在进宫之前,也听家里下人说过,说是温二姑娘的院子,奢华精致。
门窗每日要早中晚打扫三遍,院子里的花草,每天都会有新的,池塘中的金鱼,皆是极其稀有的品种。
屋内随便一副字画,便是城中百姓一年的吃穿用度。
如今再看,脚下的地板,至少有三日没有洒扫,院中绽放的花儿仅剩几朵还在苦苦挣扎,至于那池塘中,早就长满了杂草,哪里还能看到什么金鱼。
她跟着温巧曼进到房间,屋内早就一无所有,只有几张凳子和桌子,供她用膳。
“这是怎么了,父亲没有来过吗?”
她好奇地问,温昌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在家中,落成如这田地。
温巧曼让她坐下,这院子里的佣人也不多,她亲自给温言棠斟了茶。
缓缓道:“之前父亲会经常去姐姐的院子吗?”
经她这么一问,温言棠回想起来,这才觉,温昌确实很少去她的院子。
他虽是疼爱自己,但她在自己院子里,不管做什么,他都很少管。
“不常去,可是见到了就会问。”
“姐姐无所顾忌,话可以直接说给父亲听,我却不行。”
温言棠没懂她话中的意思,听她继续说着。
“姐姐在家时,不用顾忌我和母亲,因着我们不是一个母亲,我的母亲与你也没有任何的养育之恩,我却不一样,我是母亲养大的,做什么都要听她的。
这本也没什么,原想着她是我的母亲,又不会害我,她让我做什么便做什么呗,可从她知道自己怀孕,且怀的是男婴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不再需要我这个私生女来帮她稳固丞相夫人的位置,不用在同你母亲相提并论时自卑,因为她有了新的依靠,你的母亲没有生下一子,但是她生下来了,她为温家延续了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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