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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裴遗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询问道:“这次身份暴露,你打算用什么借口?”
林匪石什么都想好了:“财迷心窍的李成均发现我的身份是假,以此来敲诈勒索我,我在灭口的时候不小心留下证据,不幸让明察秋毫的江副支队揪住了小尾巴……”
江裴遗感觉他们这群人是被林匪石安排地明明白白,有些无奈地说:“还有谁是你算计不到的?”
“……我没有算计你。”林匪石委委屈屈地说。
江裴遗眉心压出一道细微的痕迹,轻声说:“不管怎么样,都万事小心,我们的对手毕竟是沙洲,我听前辈们说,沙洲里都是心狠手辣之徒,对于警方的卧底,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你一定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的,我还想跟你白头到老呢,我答应过我父母,等这次卧底行动完了,我就‘金盆洗手’再也不干这一行了,让郭厅把我拎在一个混吃等死的闲散岗位上,开始招猫斗狗的夕阳红生活,”林匪石胸无大志地说完,顿了一下,又语气促狭地说:“宝贝,你应该也不会再重拾旧业了吧?毕竟年纪大了,不适合动手动脚的。”
江裴遗凉凉地刮了他一眼:“你皮痒了?”
林匪石笑着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痒,你给我摸摸吧。”
江裴遗“嘶”了一声,再次震惊于这人的脸皮厚度:“你还要不要……”
林匪石在他骂人之前堵住他的嘴,又一本正经地说:“当时你卧底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等卧底结束之后要做什么呢?”
江裴遗怔了一下才说:“我想穿上警服,你呢?”
南风以前最想做的事就是能够穿上一身利落漂亮的警服,像其他同事一样光明正大地站在盛夏灿烂繁花之下,对于卧底来说,这不止是单纯的感情向往,甚至是一种精神寄托,十年来无数个踽踽独行的夜里,都是这句“我想穿上警服”支撑着江裴遗度过──
结果就听林匪石满是憧憬地说:“我想把头发染成金色。”
江裴遗:“……”这人还能不能有点个人理想了!
“我特别喜欢那种淡金色的头发,带着一点卷,看着贵气又精致,唉,好漂亮,”林匪石不无遗憾地说:“可惜一直没机会染发,染了就不像了。”
江裴遗想了想,贴在他耳边说:“等你凯旋……”
林匪石不知道听见什么,一下就笑了,拉着他的小手指:“一言为定!”
──这一幕变成了定格静止的画面,投送到千里之外的某台监控屏幕上,林匪石靠在江裴遗的怀里,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温柔的笑意,左手的小拇指互相勾在一起,海誓山盟似的。
监控屏幕前一个男人忍不住大笑道:“不得不说,我们承影真是‘天姿国色’啊,把传说中的‘南风’都迷的神魂颠倒,啧,这确实是让我没有想到的。”
他身旁的男子用眼镜布擦着眼镜,垂着眼冷淡道:“舒总,容我提醒你一句,南风是我们计划之外的产物,这一年时间,南风对承影了如指掌,恐怕以后会是一块相当顽固的绊脚石。”
那男人无所谓地一摊手,将手里的烟头碾在玻璃烟灰缸里,火星瞬间支离破碎,他漫不经心地说:“──绊脚石啊,碾碎了不就好了?”
顿了一下,他又低低地笑起来,意味深长地说:“这件事你去办吧,最好还是留活口,南风这个人,我非常感兴趣。”
男子面无表情带上眼镜,平静地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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