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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伟业的眼睛露出来了,映人他眼帘的是这样的一幅画面:浴池里是一池温暖的清波,水面上飘着玫瑰花的花瓣,裸体的林珠仰卧在浴池里,她涂着大红指甲油的手指和脚趾用花瓣戏弄着自己的身体,妖冶得惊心动魄。康伟业结过婚又有什么用处?不说没有见过这般阵势,就连想也不敢去想。他的老婆段莉娜年轻的时候你要让她这么着,她不早把你流氓长流氓短地骂得狗血喷头了?或者哭肿着眼睛偷偷去找你的领导谈话了。康伟业心里头百感交集,感慨万千。他的腿终于跨进了浴池。康伟业不再一味蛮干了。他们嬉戏浴池,相互体贴。他们文雅地而又细致地用餐。他们在深夜去大街上散步,肩贴着肩,无声地往前走。他们在房间只穿一件衬衣,光着脚,听音乐,喝洋酒。林珠时而把头发高高地束起来,时而披散着,变化多端,引人入胜。当午后透明的阳光斜照窗纱的时候,康伟业让林珠的裸体在逆光和侧光中缓缓转动,林珠匀称的小巧的身体美丽得无以复加。康伟业想起了他十五岁的忧伤,想起了戴晓蕾,想起了戴晓蕾优美的身体曲线灼在他灵魂里的烙印。他不由自主地给林珠讲起了他与戴晓蕾的故事,这是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过的隐私。他把结在心里的疮疤向林珠敞开,林珠用她的身体语言抚平了他的创伤。康伟业再一次辛酸而又高兴地想:这就对了。他终于把错过与失去的东西找回来了。正当康伟业林珠情浓似火的时候,时间到了,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了。他们活活地是生离死别一般,林珠哭了,康伟业也流泪了。他们紧紧地拥在一起,涕泪交流。林珠早就为康伟业准备了一件礼物,是一根紫红丝线的项链,前面有一枚鸡心型的玉坠子。她把它套在康伟业的脖子上然后系上了他的衬衣领子,她说:“没有别的意思,图个吉祥而已,愿你逢凶化吉,玉碎瓦全。”林珠的言外之意自然是咱们不谈婚嫁,不谈责任,不讨承诺,只是珍惜这一番恩爱就是了。林珠越是这么善解人意,康伟业越是难过。加上他至少还懂得按道理应该是男人送女人礼物的,可他竟然忘记了这个茬。现在受了女人的礼物,他再临时去买礼物回送,显然就不合适了。康伟业觉得自己欠林珠太多大多人情了。他只会一再地说:“林珠,我对不起你。林珠,我真的是太对不起你了。”林珠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只是拿手捂康伟业的嘴,最后林珠伤心得无法送康伟业去机场。她吃了几片安定,康伟业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胳膊、额头和脸蛋,让她进入睡眠。林珠睡熟之后,康伟业凝视了她一刻,然后写了一张纸条放在她的枕边。康伟业写道:宝贝,我会永远爱你。
第十一章
回到武汉,康伟业首先去了公司。等他将积累了一周的急件处理完毕,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第三天下午下班的时候,段莉娜来了。康伟业说:“我正要回家。”段莉娜说:“我要和你谈一点事情。”康伟业说:“回家谈吧。”段莉娜看着别处说:“我认为就在这里谈比较好。”康伟业感到下班的公司职员都在注意他们,便尽量和颜悦色地说:“好吧。”康伟业把段莉娜带到他自己的总经理办公室,吩咐秘书守好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他打开冰箱,问段莉娜想喝什么?段莉娜仍然看着别处说什么也不喝。康伟业刚从北京寻爱回来,到底有些心虚。他给自己打开一瓶矿泉水,咕咕地猛喝一气,利用喝水的时间观察段莉娜。自他们大吵之后,只要他们单独相处,段莉娜的脸上只有无辜受害者的悲凉和仇恨。现在也是。康伟业说:“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在家里谈?”段莉娜说:“的妮马上就要放学了,她回家要集中精力做作业,我们不应该打扰她。你这里就这么不方便?”康伟业说:“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的妮怎么样?”段莉娜自豪地说:“非常好。成绩是她们班上的前三名,年级的前五名。上个星期四他们学校又贴出了大红喜报,的妮在全市的作文竞赛中夺得了第一名。”“好!”康伟业说,“她身体怎么样?吃饭好不好?”段莉娜说:“谢谢!谢谢你还惦记着孩子。她身体不错,正在疯长,非常需要营养。”康伟业说:“现在我太忙,对的妮照顾得不够,让你受了累,我很抱歉和内疚,但是我会尽力而为的。”段莉娜说:“很好。你终于良心发现了,竟然知道现在照顾一个读书的孩子很累。”康伟业说:“我说了我很抱歉你还要怎么着?”段莉娜说;“请小声一点儿,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我怕你。我知道你很忙,全家都是你在养着,我不敢打搅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女儿长大了,身体发育很快,学习任务很重,她非常需要增加营养,这是一。其二:她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已经懂得爱美,她在他们班级属于穿着最差最落后的女生,这不免有伤她的自尊心。我们家的孩子是不会忘记艰苦朴素的光荣传统的,但是时代不同,她也应该穿得比较像样子一些,现在的服装和鞋子比较像样的都很贵。其三:的妮下季就要升初中了。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升初中不叫升,叫考。如果考上市里的重点中学,将来考大学就不成问题。的妮当然有决心参加考试,但是假如临场发挥不太好,差一点分数,就得交钱。钱的数额都是上万的,我们必须有所准备。”
康伟业明白了,段莉娜积蓄了精力,再次出击了。曾几何时,这个毛泽东时代的好青年一直视金钱如粪土,现在,表面上也还是嫉恶如仇的样子,就是不再粪土金钱了。段莉娜的确不再粪土金钱,现在的社会形势她逐渐逐渐看清楚了。康伟业之所以胆敢与她抗衡,归根结底就是他拥有了强大的经济实力。段莉娜找不到能够制约康伟业的组织系统和他的领导了,他自己就是公司的最高领导。北京的领导是与他穿一条裤子的贺汉儒和美国佬,找他们只会自讨羞辱。时代就是不一样了,通过康伟业向她发起的激烈讨伐,段莉娜痛苦地认识到现在这个时代不再是她的,不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政工干部的,而是康伟业的了。这种醒悟很残酷。一旦醒悟,段莉娜对好吃的东西,对好看的衣服,对装修过的新家都失去了兴趣。他们家现在灰尘堆得老厚,卫生间臭气熏天,彩灯坏了许多也没有谁去换灯泡。单位的同事再聊起羡慕她的话题,段莉娜便不住气地发出一种尖酸的古怪的笑,怨气冲天地说:“你们哪里知道有钱的坏处呢?我倒是宁愿过从前的穷日子,从前我们是多么朴素和单纯,多么有理想有精神。现在你们看看,到处是腐败贪污贿赂,到处在吃喝嫖赌,社会风气简直是一塌糊涂。这样有什么好的?真的,你们别以为我是在说便宜话,我宁愿过从前的穷日子。人穷志不穷啊!”段莉娜的好日子真的是结束了。她躲在家里,化上浓妆,穿各种时装仔仔细细地照过了镜子。镜子里就是女疯子一个,她怎么打扮都不是那么回事。有钱买时装管什么用?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她的举止她的眼神都不是今天的,她过时了。段莉娜洗干净了脸,把所有的化妆品统统扔进了垃圾桶。她索性放弃了对时代的追逐,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女儿和丈夫身上。段莉娜这辈子算是与康伟业耗上了,除了康伟业,她还有谁呢?从心底里来说,段莉娜自认为她还是了解康伟业的,康伟业这个人的本质还是好的,对她也还是有感情的。最重要的是康伟业这个人不好女色,不好女色的男人总归是要回家的。康伟业现在不过是春风得意而得意忘形了,当他没有了钱,他就会恢复本来的样子。段莉娜找到了最新式的武器:榨干他的钱。康伟业心里的那么一点虚怯那么一点内疚完全消失了,他用铅笔敲着大班桌,含着讥笑说:“简单地说,你需要钱。要多少?”段莉娜说:“每月只给八千算了。”八千还叫做“只给”和“算了”,段莉娜够黑够狠的了!康伟业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段莉娜,更不想看她。康伟业闭上了眼睛,揉着眉骨,不由地眼前就出现了林珠暖如春风的模样,他胸前的那块玉坠子也好像突突突地跳动起来。这块玉坠价值万元左右,这是康伟业根本没有料到的。他公司所在的商住楼一至五楼是一个大型百货商厦,里头有一个首饰专柜。昨天他送一个客户到楼下顺便去买一点小东西,首饰柜的香港老板看见了他,与他套近乎,一定要他去看看香港刚刚到的新货品,正好康伟业也有心想给林珠买一点礼物。他们看着聊着,康伟业忽然很想让他们给鉴定一下林珠送给他的链坠的价值。从道理上说,康伟业知道自己这么做有点无耻,定情物是鸿毛泰山,无法用市场价格来衡量的,并且人家女孩子也没有一点点夸耀它价值的意思,只说是一个吉祥物。可是人有时候就是无可救药,道理是懂的,无耻的事情也还是忍不住要做的。康伟业还是将玉坠取下来让行家看了看,没有想到行家一看大为赞赏,说这可能是一块老坑玻璃绿啊!康伟业对珠宝首饰几乎一无所知,一问才知道老坑玻璃绿是宝石专业的行话,指的是一种上等的翡翠。香港老板一听是老坑玻璃绿,硬是拉上康伟业与他们一道乘电梯上了顶楼阳台,到阳光下仔细地鉴赏这枚链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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