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峰,高耸入云,巍峨屹立,依然那么仙气缥缈,依然那么不曾沾染半分人间俗气,仿佛也张开怀抱,欢迎著他们的到来。
看著天空里愈来愈蓝的颜色,仿佛一切又像是当初七脉会武时候的开始,只是,却没有了当初的那分激动。
此时,云海之上,聚集了许多长门和其他各脉的弟子,此时一看到张小凡到来,登时一阵骚动。
无数的窃窃私语,在云海之上,如那些飘荡的云气一般,飘来荡去。
张小凡跨过门槛,一股庄严肃穆之气迎面而来,青云门中最神圣的地方,依然如往日一般的气势雄伟,让人惊叹。
不过与往昔不同的是,这庄严肃穆的大殿中,今日却有着不少的人。张小凡发现大殿主位上坐着青云掌教道玄真人,他的右手一排,是青云门各脉的首座,包括田不易在内的所有人,全部都坐在那里,身后由各支脉的门人弟子侍立着。
而在他左手一排,居于最高位的是一个面容慈祥,身着金丝贴烫的红色僧袍,手持一串念珠的老和尚,身后的天音寺众位僧人恭谨的站在他身后,正是天音寺方丈普泓上人。
而在他下首处,则有许多生面孔,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气质儒雅的中年,身上却有着不俗的法力波动,想来是被青云门邀请过来公证的焚香谷的众人!
“张小凡,”道玄真人看到张小凡到来,开口问道:“此次东海流波山之行,有天音寺道友指认你在和奇兽夔牛交手之时所用的道法,竟是天音寺从不外传的‘大梵般若’真法,可有此事?”
张小凡沉默了半晌,低声道:“是。”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顿时一片哗然,别说对面的正道散修,便是连青云门、天音寺到场的众位也是神色激动,只有坐在天音寺众僧人最前面的普泓、普空,包括站在他们身后的法相,还有龙玄,脸色丝毫不变,默然无语。
田不易听到张小凡回复,脸色越发难看,田灵儿等人的脸色也是苍白之极。在一片惊愕之中,只有陆雪琪望著那个沉默的身影,一言不发。
道玄真人的脸色,也渐渐阴沉了下来,道:“张小凡,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张小凡身子一震,只觉得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到了自己身上,其中有关切的、有鄙视的,但更多的,却是疑惑!他缓缓跪倒在地,脸上神色痛苦:“弟子没有”
道玄真人瞳孔收缩,冷冷道:“你还不从实说来?”
可是张小凡,依然沉默地跪在那里,许久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好,好,”道玄真人狂怒,气急反笑,冷冷道:“你这孽障,偷学别派秘术乃我神州修界的最大禁忌,你倒是毫不讳言,今天我就将你毙于这玉清殿,也算给天下正道一个交代!”
张小凡身子一颤,脸上神色复杂之极,但终究是没有开口。
此时,青云山下,一个偏僻的地方,并排站立著四个人,三男一女,静静地望著青云山。山上之人还不知道,危险已经悄悄靠近。
这时陆雪琪等人看着道玄真人要实行门规,废除张小凡,一一上前求情。
看到这里水月陷入了沉思,多年以前,当年,也有个人像他一样的,犯了大错,此时还是弟子的水月不顾一切为他求情,可是终于没有作用。当年那个人的情况,和今日张小凡虽然并不相同,但境遇却极是相近。
水月看着下面求情的弟子,目光再一次向远方望去,仿佛她也陷入了一场久远的回忆:“看着这些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逞一时之勇,只怕反而是把那个张小凡往死路上推啊!”
道玄眼看着张小凡在下面跪着仍是始终未发一言,再联想到刚才众弟子为他求情时的情景,内心深处,忽然有一阵沉眠多年的无名之火,熊熊燃烧而起。
仿佛百年之前,那个白色身影,也像这般跪在玉清殿上,在三清神像面前,在众位师长长老面前,甚至是在众位同门苦苦为之求情之中,却依然那般桀骜,那般的不可一世,睥睨世间。
坐在最后的水月,远远望著道玄真人的脸色,身子震了震,眼中有一丝悲哀一闪而过,难道悲剧又要重演,
缓缓低下了头。
突然,道玄,一声大呼,震慑全场,众人无不失色。惊骇之中,赫然竟是道玄真人身子剧颤,手臂鲜血直流。从道玄衣袖中飞出一只手掌一般大小的异种蜈蚣,色彩绚丽,尾部竟有七条分岔。此刻震动飞起,摇头摆尾,模样骄横之极。
道玄真人片刻间只觉得头昏眼花,气闷难忍,苍松道人上前扶住道玄,,道:“师兄放心,有我在。”
忽然,道玄真人腹心一凉,瞬间剧痛传来,身子大震,道玄真人一声大吼,左手倒切下来,苍松道人左手立刻迎上,两相撞击,苍松道人身子大震,倒飞出去,落到玉清殿门前,片刻之后,嘴角缓缓流下一道血痕,但神色间却在冷笑。
“师父!”龙首峰的齐昊、林惊羽还有一干门人弟子俱是带上了哭腔,用一种看待疯子般不能置信的眼光望着他。
刚才还一片混乱的人群,突然都安静了下来,如死一般的寂静。
“你做什么?”道玄嘶哑著声音,向着站在大殿门口处的苍松道人,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苍松道人静静地看着他,冷冷一笑,声音中似有不尽嘲讽:“哈哈哈!好!我的好师兄,我暗算你啊!”
“为什么?”道玄怒气的问道。
“万剑一”
道玄真人的身体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用手推开弟子的搀扶,任由伤口流着血,染红他的道袍,他缓缓地站稳身体,他看着苍松道人,声音平稳而带着幽厉,回荡在玉清殿上:“当年那桩公案,能让师弟你记挂百年也是不易。”
这时,忽然从玉清殿外的遥远处,传来了浑厚苍老的声音:“道玄老友,百年不见,看你风采如昔,真是可喜可贺!”
道玄真人身子震了一震,瞳孔收缩,冷然道∶“毒神!”随后,道玄用手指着苍松道人,沉声道:“你真的疯了么?竟然敢勾结魔教妖人攻打青云山?”
此时,在远处,喊杀声越来越响,不时听到绝望嘶吼,往日如人间仙境一般的青云山,此刻彷佛被血腥笼罩,恍如地狱。
苍松道人猖狂一笑:“怎么样,道玄师兄,师弟给你准备的礼物是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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