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华黎缓慢的抬手,指尖撂起她的发丝,别到耳后根,出声唤她:“听时。”
“嗯。”阮听时目光往上移动,对上秦华黎憔悴的面容,她目光又重新落了下来,替对方将毯子轻轻扯盖好。
秦华黎缩回手,无声的叹了口气。
“今早有人送来了一束花。”阮听时缓缓开口。
“谁送的。”
“杨淡竹的女儿。”
秦华黎的手抖了下。
杨淡竹结婚后便是和丈夫在国外定居,许是听说她摔伤的事情,所以特地送来一束花表示表示。
阮听时的姥爷和杨家一向交好,她不好擅自处理:“我让周姨给放在了客厅。”
阮听时推着她到客厅。
秦华黎目光从黄色的郁金香上面经过,眸光动了动:“周姨。”
“诶。”周姨正在擦桌子,听见这话抬起眼。秦华黎说:“把这花换掉,和客厅的装饰一点都不搭。”
“好勒。”周姨来回看了下,也没看出哪里不搭了,但也没多问。
晚上在家,吃完晚餐阮听时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她立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一张照片,秦华黎转着轮椅经过,视线注视着她的背影,眸光默然暗沉下来。
阮听时感知到秦华黎过来,迅速把照片塞进了抽屉里,转身到秦华黎的旁边,推着轮椅:“姐说过几天来这边看望一下你。”
“这边冷,让她注意保暖。”
“好。”
轮椅到L型落地窗前停下,阮听时站在轮椅后面,手搭在推柄上,眺望着远处的灯光,眸光如烛火般曳动。
试探性的说了句:“等姐过来后,我有事可能得出去几天。”
这话使得秦华黎交叠在腹前的手指顿滞住,神色略微有了变化。阮听时通过玻璃上与城市灯光重重叠叠的薄淡影子,观察着对方的情绪变化。
半晌,秦华黎嘴巴微微动了下:“是去见她?”
提问者小心翼翼,回答者更是小心翼翼。阮听时小幅度的点了下头:“嗯。”
秦华黎抓着毛毯的手指骤然紧了几分,长久的沉默后,她无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能忘了她吗?”
就像是一颗小石子扔进了沉寂多年的潭水里,中间微小的涟漪往四周不断扩散,一圈又一圈的波纹,阮听时睫毛颤了又颤,嘴角抽了下,轻声却认真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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