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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2页）

波涛之下，是几万米的深蓝，安静、漆黑，身边只有冰冷彻骨的海水。

青年下潜到几十米的时候就感受不到海面的风浪了，他抛出手里的一枚燃烧弹，一簇烟花般的弧线在水中绽放，照亮下方不可见的范围。

燃烧弹的能力有限，每一次燃烧都看不见尽头，无力感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他没有特意训练过憋气，能在水下憋气这么长时间靠的是副本设定。

敢于冒险的年轻人势必能开启亚特兰蒂斯，但没有退路也只因此能葬身海底，作为献给海皇的祭品。

池炀下潜的速度极快，浓密的长发像水藻漂浮在水中，水压的威力似乎被主系统移除，但氧气流失严重，缺氧让他的意识有些不太清醒，口鼻中滚出的气流像断了线的珍珠。

倒数第二枚燃烧弹消失时，他仍然没能看见“钥匙”。

肺里的氧气已经耗尽，窒息感让他的脑海里正发生着无数次宇宙大爆炸，剧烈的疼痛在胸膛里拉响警报，像长鸣的丧钟在耳边敲响。

他感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分离，扯得他四分五裂，最残忍的酷刑也不过如此。

池炀连牙关都感觉不到，根本找不到着力点。

或许是潜意识里绝不认输的信念，青年的身体硬生生凹出一个投掷的动作，骨节嘎嘣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能断成二百零六块零碎。

分系统早在甲板上被设定为自动投放，就是担心这种情况的发生。

燃烧弹被扔了出去。

最后一枚的燃烧时间似乎格外的长，长到池炀觉得他快要死在这里了，模糊的视线越来越暗，沉重的眼皮仿佛下一秒就再也睁不开。

“咚——”撞击的声音像寺庙的钟声回荡，翁地一声震颤整片大海。

即将熄灭的燃烧弹触碰到坚硬的青铜，在水下刺啦乱窜，它的速度快得出奇，愣是凭着微弱的光芒照亮眼前的海域。

这是一面沉睡万年的青铜镜，瑰丽的雕刻精美绝伦，每一条刻痕都透露着妖异，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悬浮在刺骨海水中。

但凡是见过它的人，除了神迹，没有其他词汇可以描述。

然而池炀已经撑不住了，失去控制的身体在深海中缓缓下坠，原本艳丽的面颊此刻和周身的海水一样冰冷，透着毫无生气的苍白。

他的眼前似乎越来越清晰，可身体的感受却在逐渐丧失，他还是有意识的，能感受到生机在一点点从身体里抽离，灵魂离体大概就是这样的感受。

有什么比清醒着死去却无能为力更痛苦呢？

倏地，一条银白色的鱼尾从眼前划过，带着一串珍珠般的气流，优雅又缓慢。

银尾的人鱼灵活地摆动两米长的尾巴，锋利的尾鳍泛着冷色的光，贝母色的鳞片在水下像自带光源的发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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