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车前,白月迟的姿态还是优雅得体的,车帘放下后,微笑着的她忽然无声落泪,溃不成军。
白月迟并没有发出呜咽声,整个车厢安静得可怕,唯见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落在她的裙上,然后消失不见。
香车在空中飞了很久才抵达覆天君的宫殿群,覆天君亲来迎接,扶其手下车,恩爱无比。此时的白月迟神态十分祥和,祥和得都有些容光焕发了。
“今天这个聘礼,夫人还喜欢么?”
白月迟一愣,随即明白对方指的是养魂珠和梦雎的狗命,温婉笑道:“喜欢,满意极了。”
“那么,成亲之礼就定在三日之后如何?”覆天君笑道:“听蓬莱十三家的人说,那一天你的一位故人也会赶来下界,以他的身份刚好主持此事,可谓是双喜临门。”
“我一直好奇那位故人到底是谁呢。”白月迟讶然道:“听你这么说,越发期待了。”
覆天君哈哈大笑,将白月迟搂入怀中,白月迟亦是娇羞无限,将头靠在其胸前。
覆天君虽为古魔,举办的婚礼却比人族世家还要文雅庄重三分,令所有宾客都耳目一新。
白月迟在星月岛待嫁,他为了迎娶方便好看,居然将宫殿群暂时挪移到了黑水滩上空,看过去好似天空之城,十分震撼大气。
出阁的时日在天黑时分,白月迟从凌晨起就被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妆娘衣婢折腾,待差不多弄好的时候,她整个人垂头丧气,哈欠连天。
“夫人,精神着点儿!”一位喜婆责备道:“今儿是您的大喜日子,可不能摆出这幅哭丧相,得笑!”
白月迟暗自白了她一眼,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
这喜婆也是事多,居然还不满意:“丑,笑得太丑了!新郎是多么体面的一位罕见美男子呀,世间女子若是能嫁给这样一位夫婿,恐怕做梦都要笑醒,你怎么就和被山大王劫去压寨的一般呢?”
可不是压寨夫人么……
白月迟无可奈何,赌气拿两根手指撑起自己的嘴角奋力往上一提:“这样行了吧?”
本以为对方会殴打自己,没想到喜婆竟然连连点头:“嗯,这不是很好么!就是要这样,笑得乐呵呵的才有好兆头,争取今晚一举怀上龙凤胎!你们几个别乱了,误了吉时可不是好玩的,都跟着我到外头准备去!”
她这么一声令下,白月迟顿觉得房间清净耳朵得救了,她一身嫁衣坐在一大片红色里,觉得有点冷清。
这些妆娘吵归吵,化妆技术还是很不错的。白月迟妖媚的脸其实不太适合穿这种古式的严肃嫁衣,但镜中的她却和世间所有得体贵嫁妇没什么不同,温婉贤淑,高贵优雅,好像青花瓷瓶儿上的画。
夏怪人他们都是粗人,这些事自然都是由覆天君来安排。真没想到,他外表虽然风流不羁,审美却是这样一板一眼,和世家公子似的。
听说到时候由阿白送三定盘?也是胡闹。
不看镜子还好,越看镜中的自己,一些不好的东西就越发浮动起来,白月迟赶紧把注意力转到可乐的事情上去。
想想即将能见到神秘的故人,小柔的复活也很成功,过些时就能醒了,白月迟的嘴角不知不觉又勾了起来。
她将红红的喜帕盖在了自己的头上,眼前的世界顿时被红色扑满,再无他物。
白月迟安心地坐在床上,等喜婆把她背出这个压根没睡过几次的闺房,坐上飞马香车,到天上那恢宏壮丽的宫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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