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远喉间一涩,她听不懂他说的语言,但听着他说话的语气,心中生生的疼痛。
她张了张嘴,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种时候,她又能说些什么呢?好像……说什么都没有用。
男孩又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垂下了脑袋。这样似乎可以减轻身体的负担,毕竟举着脑袋也是很累的。更何况他浑身上下都是伤。
淡远漂浮在半空,神情慢慢黯淡下来。
接下来几天,她都默默地陪在男孩身边,看着他被这些白衣人用竹管抽血,看着他被强行灌进各种试剂,看着他被吊在半空接受鞭打……
为什么不抵抗呢?
起初,淡远发了狠地想要将这些人而弄死,却发现自己不管怎么样融化魂魄,释放灵魂里残存的源力,都是无用的。
每当她用冰刃将他们的心脏贯穿,直到这些人的心跳停止。时间就会重新倒回到起始点,他们还是完完整整地活着,没有一丝伤痕。
反而是她,又要重新再看一次旻姒被折磨的过程……
为什么不反抗呢……
因为,反抗,没有用啊……
男孩想必也是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是反抗的结果永远是被银箭穿心,生生地挖走心头的血肉,尝受那种撕裂的痛楚。
后来渐渐地,从愤怒到漠然,从恨意冲天到死寂沉沉……
不反抗,反而还可以免于受那些罪过。
淡远颓然地飘荡在实验室里,将身体蜷缩成一个球,双手颤抖地抓住头发,牙尖死死地咬紧,克制住心里嗜血地愤恨。
她也,不再反抗了。
源力越来越少了。而即使杀死这些人,在时光倒回后,他们依旧会原地复活,反而又要让旻姒重新尝受被折磨的痛苦。
她捂住脑袋,不想去看被吊起来的男孩被人挖走身体器官的模样。
她怕自己看了,会疯。
有什么比看到自己心爱之人倍受折磨自己却无能无力更痛苦的吗?
淡远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可任何尖叫、呐喊、愤恨都没有用。
原来三千年前,你这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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