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吧。赢匡这是要做什么,大清洗吗?”千问心情变得很糟糕,哼了一声,转头朝家的方向走,“回去吧,走出来处处受限制,都觉得那丈夫不像我丈夫了。”
……
营地之中,赢匡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看着两个人道:“娘娘真的是这样说的?”
“属下记得很清楚,半个字都不敢捏造。”回答的正是阻拦千问的两个属下。
赢匡的脸上露出苦笑之色:“唉,搞来搞去,搞得自己夫人不高兴了,那还有什么搞头?”
“话不能这么说。”身旁的几个将领大声道,“娘娘虽然是个无比睿智的女人,但女人就是女人,跟我们男人是完全不同的。四皇子殿下已经把一切都掌控在了手中,可千万不要因为娘娘的一句话而前功尽弃呀。”
赢匡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伸出手按了按:“你们不用惊慌,我自然不会做出让你们担心的事来。这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个人得失,跟着我起事的人太多,也关系着太多人的利益,我不会犹豫的。”
将领们顿时放心的点点头,其中一个抱拳道:“皇子大人,既然已经平定下了所有的事情,现在是不是该做最重要的事了?”
赢匡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叹了口气道:“这么急吗?”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将领回答得非常干脆。
轻轻闭上眼长出了一口气,在睁开的时候,赢匡眼中已经挂上了决然之色,猛的从位子上站起来,喝道:“好,既如此就没必要浪费时间。父王和母后现在何处?”
“上阳宫,他们一直在正殿等着你。”又有一位负责此事的将领大声道。
“原来你们早准备好了吗……”赢匡口中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大步走出营帐,身后浩浩荡荡跟着几十位将领,朝着上阳宫大步行去。
“老头子,请允许我这样叫你。我喊了你一辈子夫君,却还没有像一个妻子称呼丈夫那样叫过你……”秦王夫人像是呢喃呓语一般对着秦王说话。
秦王原本木然的脸上出现一丝触动,叹息一声道:“夫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说不定过一会儿想说都没机会说了。”
亲王夫人吃了一惊,随即摇头道:“你是说他会对我们下手?不会的,若是前三个儿子倒有可能,老是从小都是最善良的一个,我反而最相信他。”
“相信他为什么还要对付他?”秦王嘴角扯出一丝自嘲,“明明知道老四的能耐最大,可是我们却对他反而最不好。作为父母来说,真的是有点太偏心了。”
夫人此时反而有些意外的笑起来:“你错了,咱们两个其实都是偏爱老四的。虽然做了一些对不起他的事情,但你难道不承认其实心中一直最喜欢他吗?否则你会把所有军权毫无忌惮的都扔给他?会在他回来的时候特意表现出一些与众不同的行为来提示他?会故意让我去试探千问引起他们的警觉?说白了,你也是担心孩子会死是吗?”
“所以咱们两个活该失败!”秦王依旧自嘲,“我之所以对老四又爱又恨,其实是有其他原因,我想你也该知道的。”
秦王夫人幽幽一叹,似乎带着无尽的伤感,眸子里流下泪来:“你还是在怀疑我吗?当初我跟靖王爷的确在外面待了两天,可是始终保守着男女大防,从没有突破过任何男女界限。即使你怀疑了我几十年,甚至怀疑老四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可是我愿用性命来保证,他真的就是你的亲生骨肉。”
“那你为何始终未曾像今天这样跟我坦诚过?”秦王亢声道。
“我生气,生气你对我的怀疑,愤恨你居然怀疑我的名节!”秦王夫人脸上有些失态,仿佛把压抑了几十年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我在你的面前始终抬不起头来,只是因为当初跟靖王爷一起在野外待了两天。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落到那种处境?还不是你完全不在乎我的死活,只知道拼命跟对方作战。要是没有你弟弟舍生忘死把我救出来,我早就不在这个人世了!”
说到这里喘口气,秦王夫人带着无穷的委屈:“我知道靖王对我有情,可当时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也把话跟他说的清清楚楚。靖王爷乃是天地间堂堂的汉子,光明磊落,并没有对我有任何的不轨。只有你心思狭隘,回来后耿耿于怀,竟然将他给害死了!”
秦王怒道:“胡说!我怎会害死自己亲兄弟?他是在跟流寇作战时雾中流箭而死。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葬礼上你没见到我痛心的表情吗?”
秦王夫人冷笑,嘴角浮现嘲讽之色:“事到如今了你还不承认,想把事实带进坟墓里去吗?你不得恨我,甚至恨上了自己的儿子,你的亲生儿子!这么多年以来,你自私自利的性格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老大老二老三被你培养成了彻底的纨绔,只有一个我亲身培养的老四可堪重用,还差点死在你的手上。你哪里配做帝王?你就是个小人!”
“你!!你敢骂我?”秦王大怒,霍地从位子上站起来,张手欲打。
“慢着!”一声大喝从门外传来,赢匡寒着一张脸冷冷走了进来。
秦王的手僵直在半空,看了儿子一眼,颓然的拿了下来,重新坐在椅子上不动。
“儿子你来了?”秦王夫人主动说话,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你父王有话要对你说的。”
“什么话?”赢匡已经把方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也如惊涛骇浪般在不断起伏,对父母这一生的感情纠葛也算第一次知道,想不到他们之间竟有如此复杂的经历。
“当然是逊位的事情,你父亲早就做好决定了呢。”秦王夫人宛如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笑着看向了秦王,“正好咱们儿子过来了,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秦王忍不住冷哼一声,目光跟儿子对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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