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宝元没有回应他。良久,只是吸了吸鼻子:“我本来想下周就去看她的……”“宝元你说什么?”顾锋坐进了车子里,关上了车门,“你把心事告诉我好不好?我在听,有什么事我都帮你解决,行吗?”余宝元紧紧抿着嘴,良久:“我本来想下周就去和她说说话。她头发都白了很多,肯定是以前熬夜给我们批作业和备课弄的。我还想给她带点中药补补昵,我还想让她看看我的儿子,她怎么……”顾锋把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的余宝元,偷偷地抱在了怀里,像是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背。“我还以为下周能见到她,没想到下周去就是她的葬礼了,”余宝元猛地抬头,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顾锋,“……是不是每一个我想留住的人,有一天都会被带走,永远地离幵?”得到的终将逝去自那天起,顾锋就发现,余宝元一日日地变得抑郁起来。他时常抱着顾家睿就失了神,眼睛没有焦距,放空地看着某处。要么就是抬着头看窗外阴晴变幻的天空,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充满了抗拒。顾锋当然着急,但他也不敢就这么明着问余宝元,怕戳到他的心。他只好旁敲侧击地找白向盛、找路洋问,都没有结果,最后想到了那天在育儿班结束后碰到的杜衡,于是托了好几层的关系网找到了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一个对余宝元特别特别好的老师去世了,最近要办丧礼。他仔细想了想,也就知道了余宝元消沉的原因。余宝元这么一路走来,本来就荆棘四处,险崖横生。他的人生本就好像是孤寂、冰冷又漫长的黑夜。那一个个曾经对他释放出一点点善意的人,都成为了他活下去的动力和救赎。这些人就好像是黑夜上的一颗颗星星,让人知道黑夜中仍然有光亮。再卑微也有人爱你。但最难过的,就是看着这些星星一颗颗暗去。明明曾经看到过光亮,现在又要看着这些光亮逝去,重回黑夜,这可能是最让余宝元难过绝望的。到了江老师丧礼那天,顾锋特意空出了一天的假,陪着余宝元在家里待着。等到丧礼快开始了,他才轻轻地握了握余宝元的手:“咱们去送送江老师吧。”余宝元猛地转过头,眼睛有些肿地看着顾锋,尔后又把头转回去:“……你知道了。”“嗯,”顾锋把他轻轻拥进怀里,这一次,余宝元没有拒绝,“去送送江老师最后一程吧,我想她在天之灵一定会为她所有优秀的学生骄傲的。”余宝元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儿,方才慢慢地起身:“睿睿昵?”“我让何叔照顾着了,”顾锋说道,“车子已经停在下面了,我抱你下去。”等到到了丧礼场地,杜衡他们早就在那儿等着了。同时在丧礼的,还有其他很久未曾谋面的同学。江老师的父母早就走了,她的丈夫也早就和别的女人另结姻缘。空荡荡的家人席,只剩下江老师的两个女儿,年纪都不大,穿得很朴素,死命地忍着眼泪,忍得眼睛都红了。余宝元进了江老师的灵堂,看着遗像上那苍老许多的容颜,一颗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江老师那恨铁不成钢的责骂仿佛还在耳边,那偷偷把一把钱塞过来的那双带着冻疮的皲裂的手好像还在眼前……余宝元伸手抹了一把眼睛。他按照旁边人的指示,照着流程做完了传统的祭奠礼仪,当顾锋护着他出灵堂的时候,余宝元忽然回过头。他看着遗像中江老师那双眼眸,落下了一大颗泪水,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谢谢。”顾锋心疼地用袖子绐他擦了擦眼泪。“谢谢你,”余宝元深深一鞠躬,“谢谢你,陪我一直走到现在。”按照当地的风俗,丧礼上要暍一杯白酒,以全丧仪。余宝元知道自己的酒量差,但是没有拒绝,一口饮下。自酿白酒的后劲儿很大,等到丧宴结束了,余宝元也醉得差不多了。顾锋把人背在背上,趁着周围没人,悄悄地塞给了江老师两个女儿一张支票,转头朝着外头走去。天黑洞洞的,风很大。被顾锋背着的余宝元,毫无意识地抱紧了顾锋的脖子。当顾锋以为人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余宝元忽然口齿不清地喃晡道:“为什么都要走……”“不走,不走,”顾锋回过头,“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你,乖。”“再也没有人像我妈妈,像江老师一样对我好了,”余宝元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醉糊涂的他完全察觉不到自己的眼泪,任性地带着委屈嘟囔,“我在这世界上就这么几样最珍贵的东西,最珍视的人。我真的就剩下这些了,为什么老天还狠得下心把他们一个一个地带走……”顾锋说不出话,但心中像刀子割一样地疼。“是我不配吗……”余宝元用厚厚的袖子抹了一把眼睛,“是我天生就不配拥有一点点的温暖吗……”越过山丘无人等风声呜呜,街上人很少。顾锋背着余宝元在路上慢慢地走着。余宝元的哭声已经慢慢转成了小声的鸣咽,顾锋竖起耳朵听着余宝元那含糊不清的话:“我好想她们。我想妈妈做的饺子,想江老师说话的样子,想……“顾锋把余宝元放在了台阶上,看着他整个人缩在一起。前几天的余宝元,还是那么意气风发,就像是一只骄傲地昂着头的小狼崽子,抱着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小狼,眼中倶是耀人的光芒。而现在,余宝元却像个受伤的小动物,蜷缩在一起,醉意朦胧说着软弱委屈的胡话。可以看出,江老师的逝世给了他多大的打击。或者说,给余宝元巨大打击的不仅仅是江老师的离世,而是江老师的离幵又一次地把那种最爱的,最珍视的东西活生生夺走的痛苦和绝望。顾锋半跪在余宝元的面前,看着他那死死咬着的嘴唇,心疼得不得了:“乖,不哭,你还有睿睿,你还有白医生和路洋陪着,你……你还有我陪着……”余宝元抬起醉意朦胧的眼眸瞥了一眼顾锋,又把头低了回去:”你是顾锋。““对,我是顾锋,”顾锋知道余宝元现在意识混乱,也就顺着他的话哄着,“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只要你不伤心不难过,嗯?”“顾锋……”余宝元轻轻地叫了一声,“我都祝你幸福了,你怎么还不走?”顾锋轻轻摇了摇头,“不走,要走也想带着你一起走。”余宝元胃里难受,闷哼了一声,就想躺倒在冰凉潮湿的台阶面上,幸好顾锋眼疾手快地给拉住了,把他暖暖的身子拥进了自己的怀抱里。余宝元闻着顾锋身上一丝淡淡的烟草气味,像是要睡着似的哼哼:“不用你带了,我……我已经死心了,真的,死心了……”“不要,”顾锋心里像是倒进了一缸子醋,酸痛不已,“不要死心,不要死心好不好?再看看我,再给我一次机会。你考验我多久都没问题,我会对你很好,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我发誓。”“谁要听你瞎发誓,”余宝元挥舞着拳头毫无目的地打了一下,“你现在要对我好,可你以前怎么那么凶那么无情,你以前怎么就把我丢到那么冷的房子里面,一个人……一个人出去逍遥快活?”顾锋听得难受,在余宝元有些冰凉的侧脸上吻了一下:“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我无数次问过自己,”余宝元说着说着,眼角又毫无意识地淌下一滴泪水,“我问我自己,到底有没有机会和你在一起?我很想说是,但其实我知道,你永远不会看上我。“顾锋在余宝元的脸上又亲了几下,似乎想用这种点滴的温暖来让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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