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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席朵嗤笑一声,完全不为美色所动,甩手抢过何澈放在浴缸台面上的手机,上下滑了几下聊天记录,挑起眉问他:“没想到何老师还有这种恶趣味?”
“我……”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脸红得差点滴出血。
席朵把那个手机翻在手里看了几圈,仰头直视着他:“这是你的备用机?”
何澈心底一下被掏空了似的,三魂七魄去了一半,登时愣在原地。
“你真是有够处心积虑的,想得也挺周到,连备用机都整出来了。”席朵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可说出口的话却让何澈直觉大事不妙,“何老师,一人分饰两角的游戏,好玩吗?”
“小朵,你听我解释。”他急切地拉住她的手臂。
席朵佯装盛怒,一把甩开他的钳制,“有什么好解释的?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
从和何澈认识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何澈这个人心里总有数不完的秘密,也藏着许多永远不会说出口的话。
他也有许多想要得到和追求的东西,但他却从来不会向外界表露他的欲望。
可她呢?现在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如果不能做到与他一同分享、一同承担,又凭什么,有什么立场站在他的身边?
她不希望何澈对她有任何隐瞒,她更不想让何澈一个人去面对任何事,他的过往是那么的不快乐,她不想要这种不快乐继续延续下去,她希望自己带给他的只有快乐和幸福。
如果这次不让他长长记性,但凡下次,他还会选择什么都藏起来,那她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走进他的内心?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不是故意的是什么?我和你结婚这么久了,有这么多次机会,你却一次都没有向我坦白过。”
“如果不是我发现,你还要打算骗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他压低音量轻呼出声,也不知是不是浴室里的水汽太过强烈,才使得那双明媚的瑞凤眼也变得氤氤氲氲,“我,我有想过告诉你的。”
“什么时候?”
“就是那个U盘,那是我以前用来备份和你的聊天记录专用的。”他低头轻声说:“当时我没办法,只能录下那段音频,又怕你会误会我,就故意把存储的U盘调换了一下,希望你能发现那些记录,知道我其实一直都在你身边,从来没有变过。”
“我在那个时候,是想过告诉你的。”说到这里,他急急地转过头,看向她的眼睛。
“那你后来应该知道我没有发现,为什么还是不说?”
“我想那都过去了,既然我们已经情投意合,就不要再提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他的眼眸愈发深沉,话语间满是真挚,“小朵,我只想和你好好在一起,好好过下去。”
“所以,当年资助我读书的人是你?”她的眼眶盛出盈盈泪光。
“是。”他说:“十八岁时我因为在欧洲钢琴大赛得到冠军被德国的音乐学院录取,临走前想着有一天等我回来,我一定要去找你。”
“我算着再过两年,你也应该要上大学了,等那个时候再联系你,就不会耽误你的学业。”
“后来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你毕业的那一天,却因为学校的原因无法脱身回国,我只能托人去打听你的消息,问了一圈他们都告诉我,你毕业以后没有继续读大学,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就像是天塌了似的。”他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回忆起了十分痛苦的一段经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疯了一样托人到处找你,但都没有一点消息。”
“直到又过了两年,一个许久没有联系过的高中同学给我分享了一个爱心募捐的链接,我在下面发现了你的名字和照片。”
“那个时候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在欧洲音乐圈也算小有名气,我怕我用真实的身份联系你,会让你有距离感,也害怕你会不信任我。”
“可我真的想帮你,我知道你很有天赋,你就应该活跃在音乐的舞台上,你不能被埋没。”
“所以,我只有换一个假身份去接近你。”他说到这里,几乎不敢再去看她的表情,言语中说不清是后悔还是惋惜,“其实我知道,谎言迟早有被拆穿的一天,假身份也早晚会被你发现。”
“可每当你和我毫无隔阂的闲聊,我所拥有的那种悸动,无论我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真切地感受到,那让我产生一种错觉,我始终觉得你就在我的身边。”
“我不止一次的想过,也许身份是假的,但感情是真的。”他说:“只要感情是真的就好,其他我别无所求。”
“如果我没记错,自从和你结婚以后,你就很少用小太阳的身份联系我。”席朵继续问道:“既然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骗我,为什么不继续骗下去?后来我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我。”
“那是因为……”他沉默着斟酌了好一会儿,抿了抿嘴角说:“人都是有私心的,以前我觉得只要能跟你有接触就好,不管是什么身份我都不在意。等真的和你接触上了,我又贪心的想要你认识真实的我。”
“人总是这样,得不到的时候会劝自己,哪怕得到了一丁点也是好的,只要能出现在你生命中,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当我真的得到了那一丁点后,我又忍不住想要更多,我想你,想你只属于我。”
“所以我不顾一切地出现在你面前,我承认这一点我很自私。”
他一步跨出浴缸,带着满身的水渍,像是从大雨滂沱中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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