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眨了眨眼,缓缓抬脚道:“你该知道的,我不是人。所以不会死。”足音渐渐地朝着上方走去,白影遂紧紧跟上。
在花溪的周围绕了一个圈后,道:“你不会死?那总是会疼的吧?”
这句话让花溪心神一凛,她在脑海里细细地想着这个字。
须臾,她模棱两可地道:“或许吧,当时距离现在太久了。早就忘了。”
白影道:“也是,就像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两个人在寂静无人的甬道里一面走一面闲聊,很快就走到了尽头。花溪对身后的白影道:“你退后些。”
随着石板从上面轧轧而响,一道微弱的月光从上面洒了下来。映照在花溪略有些苍白的脸颊上。花溪手一扶旁边的石壁,从里面跃了出来。
白影也立刻从里面钻了出来,咻的一声跃到了旁边的草丛里,翻了几个滚儿。巨石再次严丝无缝地阖上,花溪眼睛盯着那块巨石望了好久,这才想起白影。
回头一看,却现白影正窝在她的脚下不到三寸一处,花溪转身蹲下,指着旁边的一座墓道:“这就是你的家?”
白影看看那凸起的一座小丘,点点头,道:“没错,我大多数时间都在里面睡觉。”
花溪笑了笑,随后看向坟茔处,空荡荡的,竟是连一束鲜花也没有。
想起自己的怀中好似还有一朵剩余,遂从里面取出,走到光秃秃的坟茔上,缓缓地插入有些松软的泥土里。
白色的小花儿孤独地立在小山丘上,无端多了些清丽高雅。花溪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里还握着一颗泛光的珠子。她道:“这颗夜明珠也留下来陪你吧!”
说着,花溪缓缓将这颗夜明珠沉下,她以为这墓里至少会有棺椁什么的。但是触及之处却是实心的,什么都没有!
“如你所见,我连衣冠冢都没有!”白影在此刻颇感怆然地道,“也不知道我那迷人的徒子徒孙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欸!”
白影的声音是颇为清丽的嗓音,一听便是个青少年,并非是耄耋老人。于是花溪揣测道:“或许是你去世的太早,并没有子孙呢?”
白影:……”
长久的沉默让花溪觉得不对劲,她这才看向白影,顿时觉得自己这么说好像是有点伤人自尊心了。于是立马改口道:“也有可能是你马革裹尸,未寻到尸呢?”
此话一落,花溪便听到一阵抽气声。她看向旁边,只见那白影缩成一团,正立在她的脑袋上,感觉像一只狂的猫儿,伸出尖利的爪子,随时准备攻击状。
花溪扭头,立马低道:“抱歉,抱歉,是我嘴误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虽然她猜测的不无道理,但是确实也不入耳。
白影张牙舞爪了一会儿后,低声道:“或许吧。”
此刻,一阵咕噜噜的声音自腹部传来。花溪连忙用手捂住,两只眼睛眨了眨。旁边忽有声音道:“你是饿了吧?”
花溪一面点头,一面从包里取出被白纸层层裹着的冷馒头。那馒头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莹莹亮,小小的一只,看起来很没食欲。
但是花溪却是拿过,递到嘴边慢慢地啃了起来。她吃东西很仔细,细嚼慢咽。嚼着嚼着,突然有一个硬硬的东西硌了她牙一下,花溪连忙吐了出来。
呸的一声,连馒头渣子和那根泛着银光的铁丝一齐落在了脚边的草地上,白影迅靠近,随后道:“这些个不良商家,居然往里面加这种东西,这不是要吃坏人吗?”
花溪瞪着那快“呕吐物”,心里只觉得可惜。
白影道:“今天是中元节,你就吃这个?”
花溪一面继续吃,一面嘟囔着道:“嗯。能吃饱就好。”
白影围着她转了一圈,道:“至少得喝点酒吧?”
说起酒水来,花溪就一阵汗颜。在山脚下时路过一间酒舍,陈年的酒香香飘四溢,她欲去沽些酒来,但一摸腰包,竟是比她的脸都干净。故而只能作罢。
须臾,花溪答道:“因为我没钱。”
气得白影抽了抽,道:“不是吧,那陵寝里那么多的珠宝,随便扣一颗就够你此生富足了。”
哪知,花溪却摇摇头,道:“那不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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