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阑又道:“他可曾离开过?”
葛明洲听得面色微凝,迟疑一瞬后,“大抵未时初,他去自己房中小睡了半个时辰,就这半个时辰离开过。”
谢星阑凝眸,“也就是说,这中间有半个时辰,你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房中?”
葛明洲颔首,“是。”
谢星阑目光一利,秦缨也上下打量他,葛明洲意识到不对劲,“怎么了?难不成怀疑我害了窦煜?”
谢星阑道:“问到现在,你是唯一一个早晚都有可能作案之人。”
葛明洲急道:“我真的不曾害人,那天一整日我都没去过含光阁,这要我如何证明?”
窦文耀在旁道:“贤侄,别人都有人证,就你没有,这可说不清了,你和煜儿平日里算得上交好,可去岁你秋闱落第后,我瞧着你们便没那般亲近了。”
葛明洲急红了脸,“世伯,秋闱之后我落第了,窦煜却考中了,他整日要么在含光阁准备春闱,要么便是等着夫子授课,我也没法子与他亲厚啊,后来他春闱落第,我还曾专门去安抚过他,我没理由害他。”
窦文耀一时语塞,干脆去看谢星阑,谢星阑道:“眼下也只说你嫌疑最大,并未说你便是凶手,从此刻开始,你回你院中不可擅离,稍后我们会去搜查。”
这便是要将他看管起来了,葛明洲着急不已,一旁窦楠欲言又止,窦榕径直道:“葛大哥来我们府中一年多,他的品行我们知道,他不会害二哥的。”
谢星阑看向窦榕,“官府衙门讲求人证物证,何况人心难测,岂是一句品行就能撇清怀疑的?”
窦榕还要再说,葛明洲先道:“好,既是如此,那我是清白的,我也不怕你们查,这两日我待在院子里便可,也任凭你们搜查。”
态度再坦荡,也无法消解他身上疑点,谢星阑扫视了屋子一圈,又问:“窦五爷在何处?”
冯萧上前道:“刚才去问,说窦五爷出城修道去了。”
谢星阑自然不满,窦文耀在旁道:“五弟是最不可能害煜儿的人,他年轻时候父亲想给他生意他都不要,他与煜儿也无争无抢的,怎会害煜儿?”
“家中刚死了侄子,且侄子是为人所害,他还能有心思修道?”
谢星阑说完,惹得窦文耀一叹,“他修道入魔,家里的俗事早就不管了。”
谢星阑自是要按章程办事,立刻吩咐翊卫,“出城将人叫回来,他当夜也无人证,在案子查清楚之前,不得离开京城。”
至此,这几个十二日晚间人证不足者都重新问了一遍,三房因晚上到似锦堂极早,已经被排除在外,便未再请,谢星阑上下打量葛明洲片刻,莫名觉得有些古怪,按照此前的推理,竟然只有葛明洲一人两段时辰都无人证,若只按此定案,那葛明洲便已经是凶手无疑了。
“将葛明洲带回去看着,其他人可回去歇着了。”
谢星阑将众人屏退,转身看向秦缨,“你觉得如何?”
秦缨道:“似乎太过简单了。”
谢星阑点头,他打量着似锦堂的布局,一边往东厢踱步,一边思索,待看到东厢桌案上放置的油灯之时,他忽然转身道:“凶手杀人没法子作假,但放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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