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别恨我自己!”明珠继续表演,“我当时是真的想要寻死了!我诬陷了公子,便把这条命赔给你!可惜,最后还是没死成!这一年,我在痷中吃斋念佛,日夜为公子祈祷,祈求上天开眼,让公子早些出狱!上天果然听到了我的苦唤,公子果然早早出狱了!真是谢天谢地啊!”
说完,双手合十,泪如泉涌!
苏凉:“……”
敢情苏白能被特赦,全是她的功劳喽?
她来之前,便知道这个女人无耻又疯癫,可听到这话,还是觉得自己低看她了。
这女人癫到令人指啊!
苏白倒是见怪不怪了,仍是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丝毫未受明珠影响。
明珠一番倾情表演,两个观众却自始至今不开口,叫她有种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无力感,心里愈不安,遂讪笑道:“殿下,苏公子,你们……没什么要说的吗?”
“你觉得,我们该说什么呢?”苏凉呵呵笑,“原谅你吗?”
“不不!”明珠拼命摇头,低泣道:“明珠做下这等恶事,害得公子如此,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更别说你们了!明珠今日邀你们相见,只求一个赎罪的机会!”
“哦?”苏凉挑眉,“你打算如何赎罪?”
“臣女想……”明珠看向苏白,“嫁给苏公子!”
说完,不待苏凉和苏白答话,便又急急解释道:“你们一定觉得我厚颜无耻,可我此举,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苏公子!”
苏凉失笑:“此话怎讲?”
明珠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殿下,昨日,苏锦儿去寻我了,你猜,她跟我说了什么?”
“什么?”苏凉淡淡回。
“她跟我说,明家被灭门,是殿下所为!还说,如今您成了公主,苏公子已被特赦,那接下来,等待我的,必是你们疯狂的报复!”明珠露出惶恐之色,“她还说,我如今势单力孤,无亲无故,您要碾死我,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然后呢?”苏凉看她演戏,看得有点上瘾了,坐在那里,充当完美工具人,“你信她的话吗?”
“我当然不信!”明珠决然摇头,“明家灭门,乃怜妃手笔,想要构陷殿下,殿下和苏公子皆是良善之人,岂会做这种事?至于报复我……”
她轻叹,“哪是什么报复?只是我应得的报应罢了!所以,我不光不畏惧,反而主动送上门来!今日若殿下和苏公子觉得我该死,我便立时死在你们面前!可是……”
她话锋一转,皱眉道:“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公子的声名,雪上加霜?公子特赦出狱,那污名仍然在身,如今才一出狱,我便死了,便算我是自愿赴死,可在世人眼里,却是公子恶意报复!公子便算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所以,我纵受再多苦楚,也绝不能在此时死去!”
“你说得不错!”苏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所以,这就是你要嫁给我兄长的原因?”
“是!”明珠用力点头,“苏锦儿来寻我,是要拿我当刀使的!她对我说,我若愿意合作,自是皆大欢喜!可我若不愿合作,那么,便由她替公子动手,向我复仇,到时,这黑锅仍然会甩到公子头上!她是什么性子,殿下是知道的!她身边有一堆男人,为她冲锋陷阵,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绝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你便想嫁给我兄长?”苏凉呵呵笑。
“是!”明珠哽声回,“我知此举唐突,甚至可耻,可是,殿下,如今真的没有比更好的法子了!为了大公子,我也只能再厚颜无耻一回!其实,大公子娶我,也是洗脱污名最好的方法!”
“我嫁给公子后,便会说出当年的真相!我和公子其实两情相悦,并无强迫之事,一切都是双方心甘情愿,只是这段纯真的感情,被江氏利用了,让一对有情人劳燕分飞,反目成仇!”
“此事,我父亲明常也可以作证,他当时是被苏云生和江氏威胁,不得已才逼迫于我!”
“而江氏如今也在你手中,必也能迫使她说出当年实情!”
“这几方证据合拢一处,何愁大公子污名不消?我与大公子又尽释前嫌,结为秦晋之好!之后成双入对,妇唱妇随,世人只会怜我们这对苦命鸳鸯,之前的那些事,便算有人说起,也只会被传成一段佳话!”
“此后,凭大公子的能力,入朝为官,大展宏图,岂不美哉?”
明珠说到最后,容光焕,满目向往,仿佛那般美好的生活,如一幅美丽画卷,正在她面前徐徐展开!
“的确是美哉!”苏白一直未说话,此时听完明珠的话,呵呵笑出声来,“明姑娘真真是好算计啊!”
明珠听出他话里的嘲讽,却也不恼,反作出一幅低三下四的模样来,嗫嚅道:“我知大公子厌恶我,可是,大公子若想洗脱污名,只此一途,别无他法了!大公子若实在厌恶,便当我是个摆设吧,娶了往府里头一扔,其后无论您想纳多少房妾室,明珠全都由着您!若遇到那合心的女子,纳为平妻也无妨的!明珠并非要霸着公子,明珠只是想还公子一个公道罢了!”
“明姑娘这话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苏白满面嘲讽,“照这么说来,我好像别无他法,只能答应你的要求了?”
“好像是这样呢!”明珠娇笑,“公子,真的抱歉!我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可若我不同意呢?”苏白问。
“公子怎会不同意呢?”明珠上前一步,轻扯住他的袍袖,“此事对公子有百利而无一害!公子若不答应,那就有百害而无一利!公子这般聪明,该怎么选,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公子,这个时候,您可千万不要犯糊涂啊!”
“若本公子非要犯这个糊涂呢?”苏白看着她,眼底的厌恶,浓得快要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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