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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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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颜，泉和你说了什么吧。他最擅长看穿人心，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到这之后就经常露出那种表情，泉是不是已经点破了什么东西呢？

“啊？”回过神的安颜吓了一大跳，他居然在父皇面前发呆，太糟糕了！“没、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如果连自己想要的都不敢承认，还怎么当我的继承人？”

安颜愣在原地，虽然残夜之后什么话也没说，脸上也没有不悦的表情，可是安颜知道自己又一次让父皇失望了。既然想要，为何不去抢夺？既然那么有信心能将国家治理好，为什么不敢表现出来？像这样唯唯诺诺，简直不像是魔族，也难怪父皇会生气。

只要战争一结束，父皇就会去找泉，放弃魔王的位置。可是这个国家毕竟是父皇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他一定会找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才能放心的走。其他的兄弟明显也猜到这样的安排，就算父皇指明要自己担任下一任王，他们也不会服气，兄弟之争在所难免。甚至，为了没有后顾之忧，他必须让他们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安颜叹了口气，就算他们兄弟之间没有太多的感情，他也下不了这个手。

边界虽然名为边界，其实不是魔界的边缘位置。它指的只是魔界最大的荒原，因为常年缺水，没有生命可以在此久留，时间长了就成了没有人烟的地方。可是这个沉静了近千年的世界却因为战争变得喧嚣。

人族和魔族的鲜血将黄色的土地染成褐色，泉一步一步的走过战场，鼻中闻到的是无法散去的腥臭味，每一寸土地都有灵魂在哀嚎……他停留在战场的最中央，闭上眼，黑暗中慢慢显露灰色的痛苦的灵魂，他们死在这里，灵魂便无法离开这片土地。泉看到他们升到空中，想看看要回去的地方，但周围只有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因而绝望的嘶喊，因而痛哭……然而灵魂没有眼泪，也无泪可流。

泉依旧闭着眼，让自己身处黑暗的世界。他可以看到世界万物，肉眼能看见的，和肉眼看不见的同时用另一种方式出现。他缓缓的展开那把随身的黑漆木扇，黑暗的世界里，它表明覆盖着银黄的光，已经死亡的人们很快注意到它的存在，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来，本能告诉他们那是可以毁灭他们的东西。

灵魂没有肉体的保护，脆弱的一折就碎，灵魂们因为恐惧发出呜呜的声音，他们想逃，但脚下的土地牵扯着他们。

远处，飘来轻灵的乐声，不是人的喉咙发出的声音，不是乐器弹奏的声音……黑扇上飞起一只漆黑的蝴蝶，它扇动着翅膀，光点慢慢的浮上去，黑点慢慢沉下来，蝴蝶化作透明消失，这时却无由来一个奇怪的风，旋转着，连接天地。风消散，天空出现一个闪烁七彩光芒光圈，光圈有洁白的光射下，射入众魂魄的眼。不知他们在这其中看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美丽愉快的笑容。而地下，亦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有无数冷森森的银光铁链像有生命一样的窜出，有些魂魄被一下勒住，凄厉的喊叫响彻天际。

一些渐渐变作洁白的魂魄带着平静的笑一直在上升，升入光圈内，看不见，他们听到的是阵阵悦耳的天籁之声。一切逐渐露出野兽的狰狞姿态的魂魄用利爪撕扯铁链，却无能为力，铁链刺入胸膛，不断的拖动他沉入漩涡，不断的有鲜血顺着铁链流下，他们的耳朵里只有自己绝望的吼叫声。

当一切结束，黑暗的世界回归平静，泉重新睁开眼，土地还是那个褐色的土地，就算死后善恶有报，那也只是死后的事情，生命不会重来一遍。

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上面有常人看不见的一个黑色的圆点，这是灾厄的迹象……自己最近已经犯下太多杀戮的罪，无数个天界人的性命断送在他的手里……他忽然想到那个血玉戒的主人留下的话：多行不义必自毙。虽然他们罪行已非一死可以解决，虽然杀死他们可以挽救更多的生灵，这也算是杀生的罪恶。每让这世界的一个生灵消失，他就背负一条重罪，只有拯救十倍的人才能还清这笔罪恶，如果在未洗净罪恶不幸身亡，那么等待他的，就是刚刚的地狱。

残夜，天界人已不能成为你的威胁，快点结束战争吧。

“陛下，有一个天界的女人想见你。”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非常的时刻见到这个女人，曾经他是天界的圣女，被捕获，然后被自己所救成为自己的女人，但……残夜没忘记这也是差点让泉心动的女人，还是设计伤害泉的女人。

“事关魔界的生死存亡，所以才冒死相见。等我说完这些，再杀我不迟。”女人显得非常平静，残夜没有打断她，只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的出现，我们的人在短短半个月里已经死伤过半。”不需要说出‘他’是谁，她知道残夜明白，“公主殿下，也就是我的侄女，她明白只要有这个人在，她就不可能成功。她已经决定孤注一掷……我不知道她居然将星陨也带过来。那是天界的圣物，用皇族的生命为代价启动，只要启动就会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我的侄女……”她顿了一下，眼圈已经红了，但她还在坚持着她天界圣女的尊严，表情和声音还是维持着原有的平静。

“只要是来到这里的天界人，都背负着巨大的责任。天子的命令是完成任务回天界，如果没有完成任务，便永世不得回去。这是我一直留在魔界的原因，也是她不惜用生命启动星陨的原因。我的侄女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她不愿意接受失败这种事，更不愿意从此留在魔界。她选择了他的父亲给他留下的那条路，启动星陨。”

星陨？残夜忽然想起自己的确看过关于它的故事。但那个还是天界的结界的力量之源，如果启动它，用尽它所有的力量，天界就会失去它那层保护的膜，变得如出生婴孩一样任人宰割。

“如果星陨炸裂，天界的保护罩就会消失，遭殃的是天界的百姓。就算没有了魔界，还有人间界的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天界不要我可以，但我不能眼看着自己出生长大的天界遭受这样的劫难。所以，必须在星陨破裂之前毁掉它。能毁掉它的人不多，我的眼前，你就可以。”

残夜冷笑，“毁掉它，然后连我一起消失是吗？这种自杀的事情你就那么有信心我会接受？”

“我并不是对你有信心，我对第一魔王有信心。在这种时候，魔界的第一魔王不会放弃魔界去人间界，或者和魔界一起毁灭，他的位子带来的责任不允许他那么做。”

第一魔王的责任？残夜忽然想笑，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要他负起这样的责任？他成为第一魔王都已经多少年了？可是却要在这种时候，在他认识泉之后。如果，战争结束，他已经不是魔界的第一魔王，他会立刻拒绝。但是他能拒绝吗？第一魔王这个称呼已经深入他残夜的骨髓，成了他灵魂的一部分，即使抛弃生命也不能丢弃第一魔王的责任，只要他现在还是第一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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