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哼了一声,将头背过去,不愿意搭理他,莫言卿盯着桌上的小玩意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庄清笑着拿过一个玉雕小人儿凑到他面前说道,“你没见过吧,这是玉雕的小人,你看看这手艺真是活灵活现的。”
莫言卿的小脸有了一丝松动,庄清看到他眼中的向往,将玉雕往他怀里一塞说道,“我这样的还有很多,这个就送给你吧。”
莫言卿动了动嘴唇,还未说话李贤便当头怒喝道,“君子无功不受禄你拿着他的东西干什么?更何况玩物丧志,你要与他一样吗?!”
庄清皱着眉看着莫言卿惊恐的将玉雕还回来,侧目看着李贤说道,“李大人,我何处得罪了你?你为何对我如此大的意见?”
李贤冷哼一声,说道,“老夫对你没意见,只是看不惯散漫之人,我们来蛮南是因何而来?你却在做什么?”
“李大人倒是终日为国忧心了,可忧心出什么了?”
庄清将脚一踢,跨腿坐在椅子上,左右李贤都对她无比厌恶,也不差这一点了,何不让自己舒坦些。
果然李贤看他越来越没有规矩,眼睛一瞪,但这次他还未开口靳焱便说道,“李大人来寻我所为何事?”
李贤即将爆发的话被靳焱堵进了肚子里,他狠狠瞪了一眼庄清转而对靳焱说道,“听说蛮南君主花灯节会出宫。”
靳焱抬眸看他问道,“你从何处听说的?”
虽然靳焱与庄清早就有此猜想,但李贤与莫言卿终日在这相府中,突然得到这个消息有些奇怪。
“我今日与言卿在小道上听着府中人议论的,听得不太真切,但苏桀花灯节会出宫游玩定不会听错的。”
庄清放下手中的纸糖人,抬眸朝靳焱看去说道,“这样的消息,怕是蔺忌也不敢说得这样确定,更何况只是相府的丫鬟小斯,还让你们碰巧听到?”
“不管这消息的真假,我们若再不主动行事,这样等下去不知蛮南君主还要过多少年才会见我们!”
李贤不屑的看向庄清,仿佛她就是那等游手好闲坐吃等死之人,庄清同样以看白痴的眼神回看着他,不再说话。
既然说出来不讨好,她便不说,等会儿自跟靳焱说便好了。
“明日我再打探一下,若是消息属实,便找个机会与苏桀撞上便是。”
靳焱端着茶喝了一口,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庄清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虽有话要说但碍于李贤在这里,便咬紧了嘴唇。
李贤听完靳焱的话之后点了点头,跟他在商议了几句有的没的便告辞了,莫言卿落在后面,庄清看了他一眼,拿起一个纸糖人扔给他。
莫言卿惊慌的接下,不知该不该收,却也不敢说话生怕惊动李贤,只好强装镇定的将糖人揣进怀里,稳了稳表情,跟上李贤。
“你好像对这孩子很上心。”靳焱喝着茶,心里微微酸涩,被他强压了下去。
庄清叹了一口气,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说道,“没办法,我一看到这孩子就想到李贤的强势,想着这孩子在他的压迫下长大,是多么的心酸可怜,便觉得不忍心。”
靳焱看着她痛心疾首的样子心中的酸涩微微被冲淡了些,说道,“你既知道李大人的脾气,以后当他的面少带坏他的得意门生,省得自己遭罪。”
庄清撇了撇嘴,道,“谁知道他哪根筋不对,对我这么大的意见,我寻思着我从前应当没有得罪过他。”
靳焱笑着摇了摇头,放下茶杯说道,“你方才要说什么,他们已经走了便说吧。”
庄清正色说道,“李贤他们在这府中这么久,除了弄清楚了这里离伙房的距离和路线,其他关于蛮南的事情,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怎么会突然有两个丫头跑到他们面前说悄悄话?”
靳焱凝眸看着她,似乎若有所思,庄清凑近他接着说道,“并非我过于小心,着实有些奇怪,更何况,就算花灯节那日我们见到了苏桀,他对我们印象如此差,即便见到我们也是敷衍两句。”
“你的意思是后日我们不要去见苏桀?”
庄清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只需要让其他人知道我们不去便是,李贤与莫言卿每日作息都太过准时,有些微不对旁人都会察觉,所以不去的是他们,而偷偷去的,是我们。”
庄清说完狡黠一笑,靳焱勾唇说道,“要让李贤后日不出门,颇有些难度。”
“到时自有法子,虽然他晨昏定省如此准时,旁人想不注意都难。”
庄清撇了撇嘴,靳焱又是一笑,说道,“明日|你便在这府中房间里不要出门,我去探探这消息的真假。”
“明白了。”庄清笑着起身,将桌上大大小小的东西抱在怀里,却独独留下一个精巧的剑穗躺在桌上,回头对靳焱说了一句,“投桃报李。”
说完便踩着欢快的脚步离开了靳焱的房间,靳焱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才走到桌边将剑穗拿在手上仔细观看。
剑穗是用银白色的银丝编织而成的,做工精巧,靳焱将佩剑拿出,仔细的系了上去,垂着剑看了看,眉宇间温情流转。
第二日庄清听着靳焱的话,没有出相府,只是在府中转悠,去了李贤那讨了一通骂之后跟莫言卿闲聊了几句。
莫言卿虽然做事颇得李贤的真传,都对庄清的偏见却不深,应是被这规矩束缚的太久,对庄清的肆意妄为也平白多了份向往。
庄清原本想带这他在这相府中转转,但莫言卿实在怕李贤寻他时寻不到,庄清只好作罢,独自一人在相府的院子里逛着。
去了一趟相府的伙房,发现伙房的人对待她远不及营帐伙房里的人和睦,遭了不少白眼的庄清只能在后院的池塘边逗鱼玩。
她一副恣意少年郎的装扮,加上一身好皮囊,引了不少院子中侍女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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