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家的“归云峰”,是专门用来疗养的静地。四周云雾缭绕,灵气充沛,此刻正值暮春时节,满山遍野的药香沁人心脾。
林无垢早已转醒,只是还在恢复期。此刻他正倚在院中的软榻上,嘴里叼着根草茎,一脸悠闲地晒着太阳。小七化作一团白光,围着他转来转去。
“主人,你现在这样真是太不像话了!”小七气鼓鼓地说道,“南宫小姐特意调制的药汤都凉了,你怎么能这么懒散?”
“嗨,这不是身子骨要慢慢养嘛。”林无垢打了个哈欠,“再说了,以我现在这情况,不躺着还能干啥?难不成还要去炼丹不成?”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那一身伤势。自从醒来后,他就现体内经脉像是被人硬生生打了几个死结,灵力运转都颇为不顺。不过好在南宫家的医术了得,这些天倒也慢慢在恢复。
小七闻言更加生气了:“那也不能这么躺着呀!你都这样躺了十多天了,再这么下去,身子骨都要躺废了!”
“诶,说到这个,”林无垢眨眨眼,“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特别喜欢说教?莫非是跟那位南宫大小姐学的?”
小七顿时有些语塞。这些天南宫雨确实来的很勤快,每天都会亲自来给林无垢煎药。虽说是为了监控他的恢复情况,但那种若有似无的关心,连小七都看在眼里。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南宫雨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又在偷懒?”南宫雨看着歪在软榻上的林无垢,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这可是专门为你调配的‘养魂续脉汤’,错过了药效可就浪费了。”
林无垢看着眼前的南宫大小姐,不由得暗暗赞叹。这位可是南宫家当代最出色的天才,不但医术了得,丹道造诣更是惊人。而且生得也是一等一的标志,就是性子太过冷清,让人总觉得难以亲近。
不过这些天相处下来,林无垢倒是觉得这位大小姐也没外人说的那么冷若冰霜。至少在照顾病人这方面,她可比某些整天板着脸的师姐细心多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姜清霜。自从醒来后,他就得知姜清霜已经退婚,投靠了另一个仙门世家。这让他颇为意外,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谁愿意嫁给一个经脉尽毁的废人?
不过他倒也没觉得有多难过。这世道,本就是人走茶凉,更何况他现在这个样子。能理解。
“想什么呢?”南宫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赶紧把药喝了。”
林无垢回过神,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这些天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苦涩的滋味,甚至还能从中品出一丝甘甜。
“说起来,”他放下碗,随口问道,“我这伤势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南宫雨正要说话,却见他又露出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该不会是南宫小姐舍不得病人,故意拖着不让我痊愈吧?”
这话把南宫雨都逗笑了:“就你话多。要是觉得待不住,现在就可以走。”
“别别别,”林无垢连忙摆手,“我这不是怕耽误您老人家的时间嘛。话说回来,您这‘归云峰’的风景是真不错,要不是我现在这个样子,真想上去转转。”
南宫雨看着他装腔作势的样子,心中莫名有些好笑。这家伙,都伤成这样了还整天没个正形。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说明心态不错。
“过两天我让人扶你去转转,”她收起药碗,语气依然清冷,“不过你得先把身子养好。”
“得嘞!”林无垢笑嘻嘻地应了一声,“那就劳烦南宫小姐多费心了。对了,您看我这伤,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南宫雨闻言正色道:“你体内经脉受损严重,又被那些魔气污染。就算以我们南宫家的医术,也需要慢慢调理。最重要的是,你那特殊的体质……”
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林无垢却仿佛没注意到似的,自顾自说道:“您的意思是,我这辈子算是废了?”
“倒也不是。”南宫雨沉吟片刻,“其实以你的体质,或许还有别的修炼方式。只是需要时间去摸索。”
林无垢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当然明白自己的情况。那天强行催动禁忌之力,等于是把体内的经脉搅了个天翻地覆。就算能恢复,恐怕也很难再像从前那样修炼了。
不过他倒不觉得有什么。这一路走来,他早就习惯了在绝境中另辟蹊径。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不如想想怎么重新开始。
“您说得对,”他冲着南宫雨眨眨眼,“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从头再来了,大不了就当重新修炼呗。说不定这次还能走出一条新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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