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后院走廊里的吊灯开着,灯光经过水晶的折射照下来,亮得有些晃眼。宇文骁喝的醉醺醺,东倒西歪的扶着柱子往前走去。
他今天心头特高兴,晚上在军部大院,众人对他轮番劝酒,他都来者不拒,要不是毕元奎挡着,他估计还可以喝上几瓶。
在车上,毕元奎问他去哪。他虽然喝的醉醺醺,但脑子却还是出奇的清醒,他想了半天,他去哪?
他能去哪?
他该去哪?
后来的后来,他只是下意识的说:“去双湖别馆!”去那个有她在的地方。
也多亏的毕元奎提醒:“副司令,双湖别馆这会空着呢,你忘了?四姨太也在督军府。”
对!四姨太!他的四姨太!姚珂媛这会已经是他的四姨太!
而他,也已经是副司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司令。因着连着几轮战役,他都是所向披靡,战功赫赫,把他爹高兴的直嚷嚷,直接就把副司令的军权给了他,今晚便是他爹为他举办的庆功宴,阖府的人都在,包括他的三位夫人,唯独她,她说她身子不适,现场那么多人,那么多的记者,四周花团锦簇,摄影机快速的转动着,闪光灯不断,差点闪花了他的眼。
可是,这里面独独没有她!
她在督军府,在她的后院,与他隔的那么近,他触手可及!
可是,为什么这走廊这么长,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
“姚珂媛……姚珂媛……”他步伐踉跄的边走边唤,“你在哪?你给我出来!你出来呀!”
倒是她身旁的使唤丫头小娟发现了他,惊呼连连:“二公子?二公子?天哪!”她朝屋里喊道,“四姨太,是二公子!”
到底是惊动了她,他靠在她房门口,醉眼朦胧地瞧着她从里间急急地奔了出来,许是刚洗了澡的缘故,身上只着一件薄薄的睡衣,头发披散下来,来到他身边,扶住了他:“二公子?你怎么了?”
她身上有一股极淡的清香,应该是她惯用的舶来品,他搂住她,把头埋进她发间,深深地吸气,口齿不清:“媛媛……你……很香……很香!”
小娟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见此忙急急地掩上房门退了出去,“四姨太,我先出去了,你有事唤我就成。”
宇文骁是行伍出身,身材健硕,姚珂媛感觉他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他又喝了酒,周遭都是浓浓的酒味,她皱着眉,伸手轻轻拍打他的脸:“二公子!二公子!你醒醒!我扶你到床上躺着去!”
宇文骁微微抬起了头,眯眼瞧她:“二公子?你居然……还……还这么称呼我!”他忽然就双手抚上她的脸,“我已经是二公子了么?我不再是你的阿骁了么?”也不等她作答,自己就朝床边走去,刚挨着床沿,衣服也不脱,就直直地躺在床上,不一会,便打起呼噜声。
姚珂媛怔愣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他,过了好一会,才一步一步地挪到床边,替他盖好被子。这一接近,却发现他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子,于是,她又进了洗漱间,拧了一块热毛巾出来,替他细细地擦拭。
他似乎睡的不大安稳,睡梦中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复又重重睡去。
姚珂媛坐在床沿,手里还拿着毛巾,就这样瞧着他,就这样怔仲出神。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那些前尘往事就像电影倒带一样在脑海里重播着,那样的一幕一幕,牵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中间却已经远隔重洋。当初,她是“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后来,他就那样毫无预兆地闯了进来,在她的生命里发了芽,开了花,可是,到了要结果的时候,他却突然就不见了,只留她在原地嘶喊,怎奈何,他关上了心门,他再也听不见。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她轻轻地吟道,声音几不可闻。
她觉得脸颊有点热热的痒痒的,似有什么东西流淌而下,她用手摸去,满脸的泪,原来,她又哭了。
手里的毛巾被拿了开去,她怔怔地抬眼,宇文骁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许是醉酒的缘故,眼底满是疑惑,他双手抓起她的手,问:“媛媛?你怎么在这里?”他瞧着她脸上的泪珠,眼底的疑惑更甚,“你怎么了?哭了?为什么哭?”
时隔这么久,姚珂媛不想让他瞧见自己的这一面,她摇了摇头,只道:“没事!”
宇文骁却仿似没听到她说,只自顾自地喃喃着:“我知道,定然是我让你伤心了!这么久的日子以来我一直都让你伤心!”他说完,执起她的双手到唇边,顺着她的十根手指一一吻过,珍之重之,“对不起,媛媛!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一切都重新来过,好不好?”
姚珂媛抽回手,拿起那条毛巾,站了起来,摇着头:“阿骁!不可能的!我们回不去了!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们再也回去不了!”她说完,就拿着毛巾进去了洗漱间。
等她出来的时候,宇文骁已经又沉沉睡去了。她替他盖上被子,站在床边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从柜子里拿了条薄被,打算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宇文骁的酒量不差,今晚虽然喝的不少,却也不至于醉到人事不知,他就那样躺在床上,知道她替他盖上被子,听着她打开柜子而后走到沙发上,过了好一会,屋里彻底静下来,他知道,她已经在沙发上睡下。
他想起她刚刚说的话“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心底就抽痛的难受,他知道,经过那么多的人和事,他们之间已经远隔千山远隔重洋,再也不是当初的他和她了。
可是,再怎么样她也是他的四姨太,她也已经嫁给他了,他是她的夫君,他就是她的天。
他忽然就掀被下床,几步就来到沙发旁,一把将她连被子一起抱起来,下一秒,他已经将她压在床上。
姚珂媛完全没料到他突然间就生龙活虎起来,她使劲挣扎,想要将他推开,可是,他带着浓浓酒味的气息尽数喷洒在脸上,到底是力量悬殊,还是让他如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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