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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拒绝我同去拜辞老师的理由?”
“我他妈——”聂征夷语塞。
秦阙早在昨日便找过他,问他今日能否一同去拜会梁先生,他说有事,便推脱了。眼下被当场抓了包,他实在无话可说,索性就挺直了腰板往陈相宜旁边一站,投给秦阙一个“你奈我何”的眼神。
后者居高临下地瞪了他一眼,正打算扬鞭再行,却听陈相宜道,“拜辞?秦将军,你要走了吗?”
“啊,是。”秦阙一点头,翻身从马上下来,面对陈相宜的神情霎时便谦和了下来,再不是方才与聂征夷讲话的散漫,“上海那边,有些棘手的军务赶着处理,我得回去一趟。”
陈相宜立刻急了,“你这就动身吗?”
“不,明日一早才启程。”
“那,那你今晚有空没有?小眉今晚唱《单刀会》,可好听了,一起去听听呀?”
秦阙略一迟疑,看向聂征夷道,“今晚,老师那边是不是有个讲论会?”
“有——”聂征夷脱口,忽被陈相宜掐了一把后腰,立刻又接着道,“吗?”
秦陈二人一齐开口,“到底有没有?”
“没有!”聂征夷这回一口咬定了,随即清了清嗓子,郑重看向秦阙,“讲论会改明天了,我发誓!”
入夜时分,陈相宜等在畅和园外,见到卸去妆容的薛梦眉出来,拉起她便直奔东安门丁字街的酒坊。
还没到地方,远远便听得人声,十分热闹。暖黄色灯光从一扇临街的门前泼洒出来,透着一股温馨,好像在等待夜归的人。
“就这里了,聂征夷选的地方,酒肉都备好了,饿了吧?”陈相宜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掀开门帘,薛梦眉跟着她往里走,见两个挺拔身影立在屏风之侧,正是秦阙与聂征夷。
“呦,角儿来了!”聂征夷率先开口,朝着薛梦眉单眼一眨,一边高高地竖起大拇指,“太牛了,今儿唱得太牛了,真的!我跟秦阙原本寻思着,趁你卸妆,早些过来把菜点上,结果那观众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根本都走不出来,也就比你早到了一刻钟!这回你是真威风了,就方才,你站台上往下那么一扫,那最后一排的观众都直脸红!”
“那你脸红了没有啊?”陈相宜接过话来,揪起聂征夷的领子便将他拎到了桌旁,随即拿起一坛酒塞给他。聂征夷笑眯眯地接过,一边为几人倒着酒,一边道,“我当然没脸红了,我脸皮厚啊,但有些人嘛……啧……”
说着,他瞟了一眼秦阙,后者没理他,只淡淡笑着看向薛梦眉,“这家伙倒没胡说,今日你唱得当真极好,我从不爱听戏曲,今日也听入迷了。”
薛梦眉微微红了脸,轻声地问,“真的好?”
秦阙颔首而笑。
聂陈二人对视一眼,各自压抑着疯狂上扬的唇角,全靠互相拉扯对方的衣袖才控制住神情。
聂征夷“咳”一声,“坐坐坐,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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