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曜皇帝崩逝了,姬幽得到消息的时候北曜的九皇女已经登上了帝位。
内使从宫外送进了一封信,是北曜皇帝的,此时能将信从北曜送出来可谓十分不易。
姬幽拆开看了看,里面只有对宴若舜的关切,信件重新封好,姬幽派宫侍送给了宴若舜。
未央宫。
宴若舜得知自己母皇半月前已经崩逝,他立了长生碑,跪在地上,哭了许久。
姬幽入夜来看他,宴若舜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踉跄着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地扑向姬幽,紧紧拥住,哭着唤道:“妻主……”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犹记得来南月前,母皇身体还很康健,不过两年,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就离开了呢。
他将脑袋深深的埋在姬幽肩颈,身子颤抖着,胸膛起伏不定,呜咽着哭泣道:“妻主……我没有母皇了……没有了,我还没有见她最后一面……”
宴若舜一时不能缓过来,喃喃的问:“妻主,我母皇真的去世了么?”
他好希望是假的,他还想等有了皇女,就可以求着姬幽带他回北曜看一眼母皇,之前母皇每月都寄信关切他,以后都不会有了,呜呜呜……
姬幽安抚的拍了拍他,缓了缓轻声道:“嗯,据北曜传来的消息,北曜太女不满被废设局刺杀了你母皇,如今登基的是九皇女宴若倾。”
宴若舜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泪眼朦胧地望着姬幽,怀揣着不忿,痛苦道:“太女皇姐为什么要那么做,母皇之前对她也是寄予厚望的,母皇也是她的母皇啊。”
姬幽早知北曜皇帝是真心宠爱他的,连她也忍不住羡慕,难为他身为皇嗣,还潜藏着几分天真。
她抬手摩挲着他眼角的泪痕,温声道:“小若,皇权是残忍的,不是每个人都如你一般真心实意的为你母皇想,心里只有你母皇的安危,你母皇也明白的,这是无法改变的不争的事实。”
“她在天之灵看到你为她伤心悲痛至此,应该会欣慰和高兴,至少她没有白疼你,你对她是真挚的。”
“但是小若,哭多了对身体不好,你母皇也不会愿意看到的。”
宴若舜哽咽着,“妻主……我知道的,可是我想母皇了……我想她……”
“父君走了,如今母皇也走了……我是孤儿了……”
他说着,还是靠在姬幽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姬幽看着,只能任由着他哭累了,也能好受些。
……
等到宴若舜哭干了眼泪,姬幽给他擦了擦脸,将他抱了起来。
床榻上,宴若舜窝在姬幽怀里,他没再哭了,而是回忆起从前。
喃喃的说:“妻主……以前在北曜母皇很宠父君,也很疼我,父君离逝的时候,我以为母皇不会再疼我了,但是她没有,反而比父君在世时,更由着我,她给我找了最好的骑射师父,我偷跑出去,她不骂我还会派人保护我。”
“她还让其他皇姐让着我,她不嫌我挑食,我不小心破了皮她都要大雷霆惩罚那些害我受伤的人的,及笄的时候她说会为我找世上最好的妻主。”
“我开始不信的,但是母皇是对的,我如今信了。”
姬幽挑眉,“那你那些皇姐不会嫉妒你吗?”
宴若舜顿了顿,软声道:“不会吧,其他皇姐也疼我,十四皇姐最好,然后就是九皇姐,有几个皇姐可能不喜欢我,不过母皇疼我,她们看不惯我也要恭维我。”
“我知道母皇对我太好了……可是她却不在了。”
宴若舜泪眼迷蒙定定的看着姬幽,“妻主……你可以和母皇一样对我好吗?”
姬幽摸了摸他的顶,柔声问:“朕对你不好吗?你刚才还说朕是世上最好的妻主。”
宴若舜在姬幽怀里蹭了蹭,有些不安的问道:“好,会一直好的对吗?”
姬幽搂紧了他,吻了吻他的额头,“嗯。”
姬幽又问:“你刚才说你九皇姐对你也好,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宴若舜想了想,回答道:“她……母皇很重视她,她比太女更适合皇位,只是她的父君不是凤后,母皇虽有意但更希望她做个亲王。”
“我觉得她比小时候深沉了许多,长大后她虽然也好但是我还是更喜欢和十四皇姐玩。”
宴若舜抬眸,小声道:“十四皇姐你见过的,就是那次她出来非要把我带回去的。”
姬幽摸了摸他的脸蛋,若有所思,“原来那就是你十四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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