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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噪杂不已,斜对面的六座单元内,围着一大群人正在打牌,言语粗俗,不时大声叫骂。隔壁有小孩在哭闹,一对夫妻正吵架,用听不懂的方言。
这一切的喧嚣繁乱,于他而言,仿佛都不存在。他巍然不动,如一座雕像。只是偶尔轻轻地翻过书页,之后便沉浸于另一个独属于他的世界里。
“看什么?我看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毛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正从抱小孩的女子身边挤过来。
颜瑶慌得双手捂住嘴,脸立刻通红,大庭广众之下流口水,这多影响她尚未修炼成型的女神形象!
没有口水,她摸过后才知道,她被耍了。
旁边的毛衣男大笑不止,俯身下来,看着她,“你也太容易受骗了吧?”边说边把她脚下的矮凳拿出,放在她旁边的过道上,坐下来,背靠着过道对面的座位。
颜瑶本想起身把座位还给他,想想他已经捉弄了她好几次,怎么说也得惩罚他一下,便厚着脸皮,笑道,“谢谢你的座位啊!”却并没有起来。
卫衣男子双手抱拳,“承让,承让!”
两人不打不相识,亦或许是年龄相仿的缘故,很快聊了起来。
一开始,颜瑶还提防着,毕竟是陌生人,不能随便透漏自己真实信息。结果,不到两个小时,她发现,关于她的学校,专业,此行的目的,家乡,甚至名字,都被他一一套了出来。而关于他的信息,除了知道他是永城大学隔壁一所外国语学校法语系的学生之外,对他仍一无所知。
是该怪她太笨,还是怨他太会绕圈子?
火车到了途中小站,停靠了几分钟,很快又重新启动。新的一站又上来不少人,原本拥挤的车厢,此时更是水泄不通。
“妈妈,我的PP想吐。”过道上,红衣女子怀里的小孩突然叫道。
众人都不解,看着小孩憋得满脸通红,大概理解了这独特的表达。颜瑶忍不住笑了起来。毛衣男子也感叹,“这么文明的孩子,真是祖国的好花朵。”
红衣妈妈抱着小孩起身,想挤到卫生间去,却寸步难行。小孩已经哭了起来。
颜瑶看着他们焦急的样子,灵机一动,拉出座位下的环保袋,腾出一个塑料袋,递给红衣女子,“大姐,小孩子将就一下吧,憋坏了身体可就麻烦了。”
小孩估计也就两三岁的样子,能憋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红衣女子犹豫了片刻,只好重新坐下,接过塑料袋,脱下小孩的裤子,将塑料袋放在小孩身下,动作非常熟练。
周围有人抱怨,“怎么那么臭!”有人在鼻子前不停地扇着。不过,也没太多有人在意,继续打牌的打牌,看手机的看手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红衣女子满脸通红,把头埋得很低。小孩通红的脸却很快轻松下来,“妈妈,我的PP吐完了。”
颜瑶随即拿出背包里的纸巾,递给红衣妈妈。看到坐在旁边的毛衣男子紧紧地拧着鼻子,满脸通红,不时做呕,她忍不住笑道“你也要塑料袋吗?”
卫衣男子气得咬牙切齿。狠狠地回瞪了她一眼。起身,从隔壁小桌上搜来一大堆报纸,放在地上,让红衣女子将手中的塑料袋绑好,放在报纸上,他要拿到厕所里去。
红衣女子抱着小孩,很不便。颜瑶便主动把小孩抱过来,“宝宝,PP吐完了,舒不舒服啊?”
小宝宝咯咯咯得笑起来,对着颜瑶讲个不停。他叫什么名字,要去哪里,他的玩具车,最喜欢看的动画片,像竹筒里的豆子一骨碌地倒出来。
“大叔,你不用起身,你打开窗户,我从窗口扔出去就行了。”火车两旁都是葱郁的树林。毛衣男子对着窗户,把手中的一坨报纸扔出窗外。
“你这叫破坏环境。”颜瑶笑道。
“我这叫‘化作春泥更护花’!”毛衣男子说得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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