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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萍把脸凑过来,“哎,问你个问题啊,温婉是不是性冷淡啊?”
肖建的目光避开白萍鲜艳欲滴的红唇和她挺过来的36D,“快吃吧,都凉了。”
白萍耸耸肩,说起正事,“我爸对老周他们的荇黄素很感兴趣,我们家虽然比不了盛美、奥奇这些老牌日化公司,但在这一行也做了这么多年……”
肖建神色专注起来,“据说跟盛美那边的接触一直不顺畅,如果伯父想掺一脚,现在正是时候。你也知道,中医药美容将会是未来的大卖点。”
白萍用手托着腮,“老周研究荇黄草就跟孔乙己偷书一样,都快成了学院的段子了,谁想到竟然真的研究出了成果。一块鸡肋,竟然下了个金蛋!命运哪……”
肖建笑一下,看着白萍,“你还信命?”
“你觉得我是信命的那种?”白萍歪着头笑,用小手指上星光紫的指甲挠肖建的手背,小猫似的。
肖建给她夹一筷子菜,“别闹。”
温婉一边开车,一边想刚才的情景,再想到下午老师说的话,约莫是老头儿碰巧看见了什么。理智分析一下,目前自己的头上估计是“草色遥看近却无”的状态,保不齐很快就会“芳草萋萋鹦鹉洲”了。
毕竟这么久的感情,温婉有些黯然。
前些阵子两人一起去看房子,小小的两室一厅,尤其是厨房特别小,只能容一个人在里面转圜。肖建把下巴搁在温婉头顶上,在后面环着她,“还好,够让我给你煮碗面的。”
温婉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呼出来,把车停在周家楼下,下来的就又是那个嘴角微翘的姑娘。
周永年倒比温婉早一步进门,周师母梅晴正在做饭。
在周家,温婉很有点宾至如归的意思,不用人招呼,一头钻进厨房去帮忙。
梅晴指挥着温婉,“温婉帮我打两个鸡蛋。”
温婉端着碗,一边搅鸡蛋,一边跟师母闲聊。
梅晴是B大中文系的教授,稍有点发福,虽与周永年同龄,看上去却要老不少。但她一开口,你就会全然忽视她的皱纹、斑点和略显粗壮的腰肢。
温婉最喜欢听师母说话。师母说话,不文艺,也不学究气,风趣、练达、平白,配着嘎崩利落脆的京腔京韵食用,就像冰糖葫芦上面的糖刺儿,不能更好吃。
温婉是师母的脑残粉,年少时模仿师母说话,可惜没有文化当底子,脾性也相差甚远,只得其形,未得其神,除了京腔儿,就只学了些“精致的淘气”①偶尔用来耍贫。
对师母的粉还表现在择偶标准上,温婉下意识地以周家为模板,所以才在几个追求者中选了看上去温和内敛的肖建,可惜……
“琢磨什么呢这是?”梅晴“刺啦”把菜倒进油锅。
在抽油烟机的嗡嗡声中,温婉突然有了倾诉欲,“有人挖我墙角,眼看基石已经被挖动了。”
梅晴手里的动作一顿,接着翻炒,“肖建跟你谈过了?”
“还没——”虽不敏锐,但温婉自忖观察力还是有的。
“他动摇了?”
“嗯。”
“你想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你若无心我便休’呗。”
梅晴把蒜蓉撒进锅里,“两口子这关系啊……你看着白头偕老的两口子,最美夕阳红,温馨又从容,拍个背影都能当电脑桌面了,挺好吧?”
温婉点头。
“可能五十年前一见倾心;四十年前有一个差点出轨;三十年前平淡相处;二十年前终于体会到伴侣的意义,连晚上是吃白菜还是吃萝卜,萝卜是凉拌还是炖着吃都得商量一番;十年前,一个病了,另一个心生嫌弃;再到如今,终于再次与生命、与彼此达成和解。”
温婉让师母说得心生惆怅。
“事实上,真正的爱情婚姻比我说的还要鸡零狗碎,还要曲折麻烦。夫妻关系就是这样,时高时低时平,不断变化。”
“跟心电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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