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容点点头。
王悦又道:“东巷住的都是些王家人,刺客一事仔细查,别怕惹事。”
“是。”
“别在谢景跟前提刺客的事。”
“嗯……嗯?”王有容忽然疑惑地看向王悦,王悦这话头转太快他一时没回过神。
王悦没有回王有容的话,就在王有容以为他不想说话时,王悦开口了。
“昨天瞧见他在那刺客手里头,我满脑子都是周家横死的那些人,若是他没制住那刺客,我昨晚怕是要害死他。”王悦低声道:“以后王家这些事,全都不要牵扯上谢家。”
王有容似乎想说句什么,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他点了下头,应下了。
周家人离开建康的那一日,王悦在街上撞见了谢家小公子。
谢尚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还敢上街?”
王悦笑道:“我有何不敢?本世子行的正坐得端,爱上哪儿上哪儿!”他四下看了眼,没瞧见别的谢家人,他一把带过了谢尚的肩,“谢小公子,我请你去喝酒如何?秦淮河去过吗?”
谢尚摇摇头,一双眼警惕地看着王悦,“你怎么笑成这样?”
谢尚对近两日的事也有所耳闻,无论如何,他觉得王悦应该笑不出来,更不该笑成这样。
王悦道:“本世子爱笑还有错了?”
“你杀了周晏,害得周氏一门家破人亡,亏你还笑得出来。”谢尚对王悦一向无所顾忌,一句话脱口而出,完了才觉得不妥,猛地顿了下。
王悦脸上倒是没什么异样,他揽着谢尚,颇为随意道:“这事不是都过去了吗?”
谢尚脸上的尴尬荡然无存,换上了毫不掩饰的鄙夷,果然王家世子狼心狗肺名不虚传。厚颜无耻到这地步,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仍在笑的王悦,冷笑道:“活该你被人骂!”他转身欲走。
王悦一把将人捞了回来,笑道:“别走啊!我杀人放火,那又如何?你堂兄仍是喜欢我!我昨天刚和他上过床,他亲口说的!”
“恶心!”
王悦揪着谢尚的领子,“成成成,我骗你的!”他忽然拽过了谢尚,“走吧!我说了请你喝酒!你跟我客气什么?”
“你放开!”谢尚挣扎不开,被王悦扯着往外走,他怒道:“王长豫!你放开我!王长豫你听见没?!”
王悦像是拖着良家小姑娘似的将谢尚拖上马车,到了秦淮河,他又将人从马车上拖下来,他笑道:“到了!”
谢尚睁大眼看着那红红绿绿的招牌,他差点没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悦竟然带他逛窑子!
“不要!”谢尚立刻用尽全力挣扎,“王长豫你简直不知羞耻!滚!你放开我!王长豫!”谢尚怕是要疯了。
王悦直接拎着他上楼,进了厢房将吓得不轻的谢家小公子往窗户边一放,他伸手啪一下推开了窗,风迎面吹来。
楼外便是秦淮河。
古渡口,穿着孝服的周家三兄弟刚好登上了船,周家长子手里头抱了个雪色襁褓,四人辞别了送行的故人,乘船去往远方。
王悦坐在窗户边静静地望着那艘船,秦淮河上波光粼粼,船慢慢朝向远处行去,迎风展开了一扇昏黄的帆。
那船离建康越来越远。
从此山长水远,诚愿再会无期。
谢尚没认出来那船上是周家人,他推了把略有失神地王悦,寒着脸道:“你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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