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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正值多事之秋,谢鲲留在豫章才有活路。”
这是……拒绝了?王悦有些懵,噎了半天才道:“那你想要什么?”
谢景望着王悦良久,没说话。
王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下意识缓缓地捏紧了手,他开口道:“粮食一事不能拖,拖久了,江淮以北后赵往下那一段怕是没活人了,你若是能帮我,我肯定……”王悦难得有些说不上话来,哑口半晌道:“你若是帮我,我肯定会记得的,你想要什么,你直说。”
谢景望着他,许久才说了一句话。
王悦听清楚了,每一个字他都听清楚了,他直接就愣住了,良久他才诧异道:“就这样?”
谢景望着他,点了下头。
王悦顿了许久,忽然按着桌案凑上前去,他伸手抓住了谢景的肩,偏着头吻了上去。阳光从窗户里打进来照在他身上,暖得他发烫,他放在谢景肩上的手极轻地颤抖起来,他抱住了谢景的脖子。
“就这样?”
谢景看着脸莫名烧起来的王悦,轻点了下头。
王悦往后仰了些,手却没松开,他望着谢景怔住了,谢景那双眼看得他脸止不住地发烫。
王悦坐在谢景旁边,看着他提笔写信。
他盯着谢景大半天,有些回过神谢景刚是在他逗他了,王悦活了二十多年了,从来只有他逗别人的份,还是头一回给人逗着了,王悦不知说什么好,他真没想到,谢大夫这种古板沉闷不解风情的人竟然也会拿他寻开心,王悦心情很是复杂。
这是跟着他走偏了?
王悦的手搭在谢景的肩上打量着正在写信的谢景,忽然忍不住笑了下。他低下头去,良久才笑道:“哎,谢大夫我们打个商量,你下回不如说让我陪你上床,如何?”
谢景写着信的手微微顿了下,他看了两眼王悦,没说话。
王悦笑了下,从他手中将信抽了出来,低头扫了眼。
王悦没多耽搁,谢景的信寄出去后,他便立刻打算起身往姑苏赶,京口这边剩下的事交给王有容收拾。至于郗璿,王悦目前没太好的主意,打算等这边的事结束后回京和王导把话摊开来说,他已经寄了信回去,至于王导如何想,他得过两天才知道。
王悦没敢把这事和谢景提,这本来就不关谢景的事,王悦的想法是他自己处理就行。三个月,变数多的是,当务之急还是去姑苏借粮。
王悦没想到的是,他以为自己将婚约这事瞒死了,可临走那一日,谢景仍是知道了。
他离开京口的那一日傍晚,郗家大小姐亲自来京口古渡为王悦送行,她穿了一身白打扮得跟个寡妇似的,手里头拎着两坛子酒。
“王长豫,后会有期。”
王悦看着郗璿递过来的酒,后背的冷汗一层层冒出来,他望向郗璿,却瞧见郗璿对着他轻挑了下眉。王悦没有回头看谢景,不知道谢景是什么神色。
郗璿临走前,还上前拍了下王悦的肩,“记着,我等王家过来迎我。”说完,她笑起来,负手往外走,一招手带走了郗家的侍卫,“走!”
郗璿最后的那个眼神,让早已僵硬了表情的王悦意识到一件事。
郗璿,应该不是真的想嫁他,毕竟郗璿那副盼着他赶紧死、她好去守寡的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别人不了解郗璿,王悦却略知一二,郗家大小姐绝不是认命的人,你按着她的头逼她做事,她能把你的手剁下来喂狗。
一桩两个人都不乐意的婚事,三个月后估计有的折腾。
说是这么说,王悦依旧没敢回头看谢景。
船往姑苏走,顺流往下,深夜时分,船飘在了江淮之上。王悦站在船头负手望向远处,波光粼粼,月明星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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